第18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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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孩子,是康熙五十三年夏出生的,今年六歲,已經開始跟著夫子啟蒙。 孫玨嫡子資質平平,遠不如這兩個庶子伶俐,平素孫玨還頗為偏愛這兩個庶子,尋思好好教導,讓他們走科舉之路光耀門楣。 如今,都成了笑話,過去有多偏愛,現下就有多厭惡。 沒等著兩個孩子請安完畢,孫玨就走到的桌前,拿起膽瓶里的雞毛撣子,就沖著兩個孩子抽去。 那兩個還愣著,雞毛撣子已經落到一個身上。因孩子還小,這下子剛好抽到臉上,一下下去,就是一條猙獰的血檁子。 門口那兩個婆子已經唬得不行,連聲道:“大爺……” “滾!”孫玨只覺得刮噪,回頭瞪了過去。 那兩個婆子也是孫家老人,曉得家里這位爺的脾氣沒有看著那么好,戰戰兢兢的退了出去。 那兄弟二人耐不住疼,已經抽泣著哭了起來。 屋子里只剩下孫玨夫婦同兩個孩子。雖不是自己所出,但是這兩個庶子平日都稱呼自己一聲“母親”,這如今又是在她房里挨打,趕明也不說清楚。 曹潁對丈夫雖畏懼,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前,勸道:“爺,兒子們還小,爺要是瞧著他們有不對的,多罵幾句就是……” 話音未落,孫玨的雞毛撣子已經揮下。 曹潁只覺得后背火燒火燎的,低呼一聲,已是疼得說不出話。 接下來,門外的婆子,就聽到屋子里傳來孩子凄慘的哭叫聲…… 昌平,曹家莊子。 看著李氏手中拿著的信,曹颙只覺得礙眼得緊。這是前幾日李家派來管家媳婦來請安時,遞給李氏的“家書”。 不知道李煦是有意,還是無意,這給李氏的家書,繞過了曹颙。 曹颙這邊,當然也有李煦的親筆信至,其中提及李鼐查詢李鼎被害之事。李煦在信中,只說李鼐愚鈍,請曹颙這個外甥,看在“骨rou情分”上幫襯李鼐一把。說得不算親熱,不算客套,就像個舅舅托付外甥的樣子。 那兩個管家媳婦是從蘇州來的,聽說是奉了李煦之命特意來給李氏請安的。 對于自己那個便宜“舅舅”,曹颙不僅親近不起來,還有十二分的提防。 他為曹家百般籌劃,可不想白忙一場,最后被這些所謂親戚拉下水。 李氏的臉上,帶著幾分猶豫,對曹颙道:“颙兒,這幾日,我都睡不安穩,不知當如何給你舅舅回信。你大姥娘八十多了,身子骨不好,你姥姥從年初起身子也不好。” 原來,李煦的信中,提及文太君同高太君的近況,提及二老對李氏的思念之情,希望李氏九月給曹寅“燒周”后,能往蘇州一行。 李氏上次回蘇州,還是十年前,如今見堂兄信中提及此事,也頗為心動。 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 曹颙心中,可不會以為自己李煦念的只是“骨rou之情”。若是真有接李氏歸寧的心思,李鼐進京伊始就會提及,也不會專程使人來。 “母親,蘇州離京城千里迢迢,路上也不便宜。母親的身體也不比以往,再說長生還小,耐不住路上辛苦。要不然再等兩年,等出了父親孝期,兒子送母親歸寧?”曹颙斟酌著,說道。 通過母親對李鼐父女的親熱,曹颙也曉得她心里對李家這個“娘家人”還是甚為看重的。曹颙做兒子的,不好說別的,只能用個“拖”字訣。 李氏聽了,躊躇著說道:“颙兒,你大姥娘八十多,將九十的人了,這……” 第0816章 童心 看著李氏這般猶豫的模樣,曹颙曉得,得說點什么讓她死心。 “母親,大表哥這次進京,除了捐官同cao辦含玉的親事,還替舅舅走人情。”曹颙斟酌著說道。 李氏點點頭,不以為意道:“你舅舅幾年沒進京了,你大表哥難得來一次,自然各處人情都要做到。” “母親,大舅舅讓表哥給九阿哥府送了重禮!”曹颙說道。 李氏聞言,有些遲疑。進京多年,她就算再不關注外事,也曉得自己家同誰家關系親厚些,同哪個府關系疏遠。 “九阿哥雖不在六部當差,但是誰都曉得他是十四阿哥的人。”曹颙接著說道。 聽到涉及風頭正勁的十四阿哥,李氏不由皺眉。 對于兒子清冷、怕麻煩的性子,李氏是曉得的。對于丈夫生前坐下遷墳的決定,李氏曉得實情并不是如丈夫提及,方便子孫祭祀的緣故,多是因兒子不耐煩同老家族人應酬。 十四阿哥雖風光,但是同曹家向來沒有什么往來。 李氏雖是沒什么見識的婦道人家,但是也曉得這皇家的事兒,不是臣子能參合的,要不然的話,可博得天大的富貴,也能萬劫不復。 不說別人家,就是京城權貴,因參合奪嫡之事兒,這些年來抄家破族的人家還少了? 李氏身為人母,沒有什么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心思,只想著一家人平平安安。 “畢竟是至親,要不然颙兒給你舅舅去信,好生勸勸?”李氏帶著幾分不安道。 “母親,父親生前,因何同舅舅疏遠,還不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的緣故?舅舅生性固執,就是父親相勸,也丁點兒聽不進去,更不要說我這做晚輩的了。”曹颙說道。 李氏嘆了口氣,道:“不管如何,他都是你舅舅。就算他所作所為不合你的心,也不該因此傷了親戚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