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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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慧因眼疾的緣故,早年不愛搭理人,眼疾好了后,也不是愛活潑的性子。在曹佳氏身邊待久了,倒是比以前活潑許多,小姑娘板起臉時,也格外有氣勢。 按照李氏的話說,天慧的做派,越來越有她姑母小時候的樣子。 見女兒這般,曹颙同初瑜兩個則是驚喜,同時也反省自己過去的教育是不是有失當之處。 因這個,曹颙還專程回城,往平郡王府見過jiejie,說的就是天慧的教養問題。 曹佳氏曉得弟弟疼愛天慧,也樂意好好傳授傳授自己教養孩子的經驗,道:“女孩兒就要嬌養,你們夫妻兩個寵是寵了,這個‘嬌’字做得卻不甚好。除了你們自己要將孩子捧為掌珠,還得讓孩子自己‘嬌貴’起來。你向來是和氣性子,弟妹又太綿了,耳濡目染的,孩子也短了氣勢。她是誰?是伯爵府的千金,皇子府的外孫女,當今天子的親曾外女。只要孩子自己有氣勢,長大了離開你們,才能自己支撐起自己個兒。要不然,養成女孩兒的柔弱性子,往后離開你們,受了欺負怎么辦?閨女同小子不同,小子有出息沒出息,都有家族背后支撐著;閨女的話,要是自己綿了,可有受氣的時候。” “這些話,并不是我說的,是早年老太君在世時說的。那時候你還不記事,老太君見父親、母親只是一味兒嬌慣我,就同父親、母親說了這些。我還記得清楚,若不是這些話支撐著,我也不能在府里熬過這些年。雖說我比不得天慧出身尊貴,但是想著自己也是父母的心頭rou兒,又是御賜誥封的嫡福晉,底氣也就足了。” 說到這里,她端起手邊茶盞,潤了潤嗓子,接著說道:“影影綽綽的,聽說大jiejie在孫家過得并不如意,上個月孫玨又納妾了。大jiejie不是沒有娘家,兄弟也多,身邊又有嫡子,換做其他人,早有鬧起來,誰會受這個氣?但是大jiejie那‘三從四德’的性子,有了委屈也不會到娘家說嘴。再看看三meimei,早年也有波折的時候,但是現下將國公府攏在手中,不管是她們老太太跟前,還是宗親之中,誰也挑不出半個不是。” 這一番話,卻是jiejie半輩子的心得。 想著她十幾歲就進京嫁人,遠離父母親人,曹颙心里對這個jiejie也添了心疼。說起jiejie,實際上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小姑娘,也是當成meimei待的。 不過,聽提及孫玨,想到李鼐上個月提及的李家骨rou之事兒,曹颙又覺得心里厭惡不已。 許是李鼐顧慮女兒婚事,不愿張揚開來。至今還沒有聽說什么動靜,看來孫、李兩家還在角力。畢竟是關系到子嗣大事兒,按照孫玨那個孤拐脾氣,沒有臺階的話,怕也不會輕易罷休,還不曉得會如何。 曹颙只是使人留心李、孫兩家,但是并沒有興趣摻合進去。 想起當年在京城李宅中,孫玨醉酒后的丑態,曹颙對自己這位表哥兼堂姐夫實是敬重不起來。 他還不曉得,李鼐那邊,早已不將討回弟弟的骨rou為大事兒,而是全部心思放在查詢幾年前的舊事上。 李鼐查詢十來天,已經陷入怪圈。 因他想著是“因jian殺人”這條,所以就往這個方向查。當年,楊瑞雪在李宅那些勾當,李家老人也有人曉得一二。 這既然曉得的是一二,聽在李鼐耳中就是另一個意思。 從李鼎安排人過來“做客”,成為楊瑞雪不守本分,“勾搭”弟弟往來的同僚、親朋。 就是孫玨那邊的兩個妾,李鼐也使人查了又查。若不是曉得自己的小舅子只是個沒什么膽子的書呆子,他連孫玨都要疑上了。 曹颙這邊,還不曉得自己那個看著“老實巴交”的大表哥,如今正是滿世界尋仇人。 他回到莊子,跟妻子說起jiejie那番話,只覺得受益匪淺。 初瑜這邊,想起出嫁前嫡母就是這般教養自己,也開始反省自己過去的不足。 當男孩子跟著曹颙田間菜地瘋的時候,初瑜就將妞妞同天慧兩個帶在身邊,或者使人教導她們女紅,或者讓她們看著自己管家理事。 天慧六歲,對于這些還有些混沌;妞妞已經九歲,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得緊。 李含玉的婚期已經定了,四月下旬下大定,五月下旬迎娶。 她畢竟不是曹家女,不好在曹家待嫁,所以日子定下后,李鼐就來昌平接女兒。 雖隔了旬月,但是曹颙明顯察覺自己這位表哥有什么不同。 李鼐清減許多,眼中混沌許多,沒有之前醇厚君子的模樣,倒像是滿身存了戾氣。莫非是孫玨不為銀錢所動,這骨rou之爭李家沒有勝算? “表哥怎如此清減,這是前些日子病了?”曹颙想起之前得來的消息,心中有些疑惑,莫不是打發去盯著李家的人不經心,為何沒有說明李鼐異常。 著曹颙頗為關心的發問,李鼐神情有些矛盾,猶豫了半晌,方道:“表弟,可是同內務府郎中伊都立相交甚厚?” “伊都立?”曹颙不曉得李鼐怎么提及這人,道:“他是曹頌的姨父,說起來也是曹家的姻親,早年在太仆寺時,與我是同僚,倒是有些往來。表哥怎么提起他來?” “他早年在市井之中與人爭風吃醋,曾打死了對方;前幾年在張家口時,也因別人調戲他的小妾,打折對方一雙腿。”李鼐一邊說著,一邊打量曹颙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