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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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則是不與眾人同,除了御前當差,很少出門,也沒人能挑出他的錯處來,誰不曉得他“喪女”之痛,整日里在佛堂,為亡女祈福。 雍王府花園,佛堂,卻是另一番情景。 四阿哥冷著臉,坐炕上,炕桌上是京城來的最新消息。十三阿哥到底沒有聽他的話,走出了十三阿哥府,至今已經一個多月。 并沒有引來皇父的怒氣,也沒有封爵重用,就好像一切同之前一樣。 四阿哥看了看桌子左上的一打信箋,都是十三阿哥親筆所書。自打十三阿哥出府,開始恢復交際而來,就開始給四阿哥寫信,三日一封。 其中,有關于到時事的,也有權貴宗室的。 四阿哥耳目眾多,對于上面的消息并不陌生。難得的是,關于朝政的部分,還有十三阿哥的建議心得什么的。 早年,廢太子前,十三阿哥就曾作為四阿哥的助手,與他一起當差。 想到此處,四阿哥的神色緩和許多。 算了,由他。 待看到熱河行宮里傳出的消息時,四阿哥不由怔住。 方種公在太后宮請完脈后,被帶到御前,而后御口親封,正八品御醫,在太醫院當差。這不算什么,太醫院從民間選人也是有的。 其中看著不對的是,過后方種公就被欽點為太后的專屬太醫之一,每隔三日為太后請次脈。每次從太后宮請脈后,都到御前回話。 太后的身子如何,四阿哥是曉得的。 雖說有不舒坦的時候,但是也不至如此。總覺得其中,似乎有什么別的…… 京城,曹府。 為了曹項的事,曹寅白了不少頭發。他只有曹荃一個親弟弟,因兩人年紀相差的遠,名為兄弟,實際上他是亦父亦兄。 只是因他早年承擔的差事特殊,多有不見人的地方,不愿意弟弟摻合進來,省得日子過的不太平,不曉得什么時候就連累了。因此,曹荃出仕后,曹寅才沒有將他留在江寧織造府,而是打發到外邊當官去了。為了這個,還有“兄弟不和”的閑話出來。 曹荃早逝,曹寅緩了半年,都沒緩過來,對于弟弟留下的這幾個侄子、侄女,也當成親生骨rou般照看。 曹碩之死,已經使得他愧疚不已,過后將當初拉曹碩賭博的那幾個小子都“教訓”。雖說沒有取了性命,但是也革了功名,斷了仕途。 對于官宦人家的少爺公子,斷了仕途,就是家族的廢人,活著也只是混日子罷了。 曹項為了個婢女,放棄大好前程,這讓曹寅著實惱怒。過后,一年過去了,怒氣早消了,要不然他也不會在書房翻了半日書,就為了給侄孫選個好名。 要是曹項再出閃失,曹寅就算是到地下,也無法跟兄弟交代。 曹颙與曹頌也著急,兄弟兩個都擬了請假折子。曹頌這邊還有,直接跟京城當值的內大臣請假;曹颙的直屬上司,卻是康熙了。 曹頌的折子遞上去了,曹颙的折子,都是讓曹寅給扣下。 身為皇帝心腹之臣,要曉得輕重。雖說大家都說“家國”、“家國”,但是要記得“國”永遠在前,“家”在后。 曹頌是二房長子,為了庶弟,奔波千里,是手足情深,誰都要贊聲好;曹颙是堂兄,為了堂弟出事,放下手中的差事,就是不曉得輕重。 曹颙聽了父親的話,只覺得愕然。 就算他心中,將曹頌、曹項等也當成親兄弟,但是外人眼中,隔房就是隔房的,好多了,就是“做作”。 這個世道,就算是對家人手足的關切,也要與收效衡量輕重,這叫什么事兒? 既是河南府民亂,他怎么放心讓曹頌去?萬一曹頌再遇到危險,怎么辦?一個沒就出來,再搭進去一個? 想到此處,他不禁汗顏,看來自己有些托大。難道曹頌去就是危險,他自己個兒去就是萬事大吉? 不過,接下來,曹寅的決定,卻是引起曹颙的反對。 曹寅,要出京…… 第0758章 反常(下) 曹府,書房。 曹颙與曹寅父子已經爭執了半個時辰,不管曹颙如何說,都無法改變曹寅的主意。 “父親是要兒子成為不孝子么?”曹颙實是無法,紅了眼睛說道。 “颙兒?”曹寅看著兒子,低聲道。 “子欲養而親不待,是為人子者最痛心之事。父親就忍心,讓母親失夫,兒子失父,天佑、恒生沒了祖父?”曹颙的臉上沒有平素的順從,正色說道。 聽得曹寅直皺眉,不曉得是不是該教訓兒子,不要這樣烏鴉嘴。自己只是出趟遠門,什么生啊死的。 “颙兒……”曹寅板起臉來,說道:“何以至此,你向來懂事,也該能體恤為父。你二叔不在世,伯父也是父,我不過是做我當做的。” “千里迢迢,又趕上酷暑,父親的身子,如何能禁得起這個折騰?兒子還是那句話,不同意父親去。”曹颙看著曹寅,不肯有半分退步。 前幾年曹寅大病,雖然好了,但是也損傷嚴重,身子虛的。這幾年始終用藥調理著,才稍稍好些。 曹寅見兒子竟然“忤逆”了,直撫額頭。 “胸無大志又如何,公私不分又如何,兒子只求父親長壽,不求虛名。”曹颙道:“步入仕途,本就不是兒子所愿,只是身為曹家子,為了維護家人平安,不得不承擔這些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