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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訥爾蘇也是人jingzi,沒有半分猶疑,笑著應(yīng)道:“能為十四叔效勞,侄兒歡喜還來不及。” 十四阿哥見他沒有推脫之意,心情大好。 今兒還有其他事兒,不過是路過平郡王府,想著拉拉交情罷了。所以十四阿哥沒有久留,說了兩句,就先回去了。 訥爾蘇親自送到大門外,侍衛(wèi)將十四阿哥的座騎牽來。十四阿哥卻沒有立時接韁繩,而是橫著眼,笑瞇瞇的看著訥爾蘇。 訥爾蘇心里已經(jīng)添了惱意,但是面上仍帶笑,趨前兩步,從侍衛(wèi)手中接過韁繩,服侍著十四阿哥上了馬。 十四阿哥帶著侍衛(wèi)遠(yuǎn)去,訥爾蘇在門外恭立,神色不變。 直到回了內(nèi)宅,訥爾蘇才露出怒意,恨恨的拍了一下桌子。 曹佳氏見丈夫回內(nèi)宅,原還想問三子“抓周宴”之事。見他神色不對,將要問的話咽下,服侍他換了衣裳,又上了一盞暖茶。 見妻子這般溫柔體貼,訥爾蘇的心氣才消些,神色稍緩。 十四阿哥來訪之事,曹佳氏在內(nèi)院已經(jīng)得了消息。心里大概有數(shù),曉得或許有什么不如丈夫意的地方。 但是她乖覺,訥爾蘇不說,也不主動開口相問。 還是訥爾蘇這邊,平素什么都當(dāng)妻子說的,今兒便也沒瞞她,將十四阿哥方才那番做作講述一遍。 曹佳氏聽了前頭,還沒什么,聽到后頭,不由橫眉豎目,道:“十四阿哥憑什么拿大?按照輩分,喚他一聲十四叔不假;但是爺?shù)纳矸菥粑辉谶@里擺著,就是八阿哥在時,還不是對爺客客氣氣的。” 見妻子著惱,訥爾蘇反而看開了,喝了兩口茶,道:“如今京城有些詭異,海淀休養(yǎng)那位徹底遭皇上厭棄,儲位無望,往十四阿哥身邊湊合的人不少。他雖得意,怕是心里也沒底,要不然也不會鬧這一出。想聽我表忠心,還想著要收服我。” 曹佳氏把著茶壺,給丈夫斟了半盞茶,道:“這自古拉攏人,有使利的,有使名的。像爺這樣的身份,名利都不圖的,十四阿哥要是聰明,就該說些軟話,才好拉交情。哪有這樣的,上門來充大爺?這也太不會來事兒了。” 訥爾蘇心里對十四阿哥亦是腹誹不已,只是到底是男人,不愿意啰嗦。聽妻子這番話,正跟自己心里想得一樣,微微一笑,心境已是不同。 雖說皇子阿哥,是天家血脈,身份尊貴,狂傲些也情有可原。但是成大事者,定有不俗之處。 除了排行靠后,不如前面的阿哥們有實力外,一個“驕”字,也使得十四阿哥落了下乘。 想到這里,訥爾蘇身子一歪,躺在床上,看著妻子,嘆了口氣,道:“爺是不是老了?” 曹佳氏聞言,不禁莞爾,道:“瞧爺說的,爺還不到而立之年,哪里就老了?” “要是早兩年,不用十四阿哥拉攏我,怕我自己個兒就要動心思。現(xiàn)下,卻是懶得參合,愿意做看戲的。冷眼旁觀,瞧著他們粉墨登場,倒是別有一番滋味兒。”訥爾蘇回道。 “這是爺豁達(dá)……”曹佳氏道:“翻手云覆手雨,這天下是皇上的,陰也好,晴也好,都有要由皇上說了算。旁人再蹦蹬,就同爺說的,也不過是粉墨登場,一出丑戲……” 方家胡同,簡王府外宅。 楊子墨看著炕桌上的如意匣,不由皺眉。這是幾日前他送韓江氏的,今兒韓江氏使人送回來,其中用意,不言而明。 “哎!”想著韓江氏大好青春,就這樣度過,楊子墨重重的嘆了口氣。這時,就聽門外有人道:“這是怎么了?唉聲嘆氣的?” 是雅爾江阿回來了。 楊子墨沒有起身,瞅了眼那匣子道:“還能為什么?請曹颙過來飲酒之事,爺不用安排了。那個傻丫頭,是個不開竅的。想要個外甥,怕是難了。” 雅爾江阿心里,對于借種生子這事兒,本來就覺得有些不妥當(dāng)。只是見楊子墨張羅的歡實,不愿掃他的興致。 現(xiàn)下,見他這般看重韓江氏,雅爾江阿心里有些不得勁,挑了挑嘴角,道:“爺上次見韓江氏,三貞九烈的模樣,不像是有其他心腸的。倒是子墨,比韓江氏更在意孩子,是何緣故?” 楊子墨自幼在王府戲班長大,慣會看人臉色的,見雅爾江阿這般說,怕他心里存了芥蒂,笑道:“還能為什么?meimei的容貌,在女子里也是出挑的,生出個粉雕玉琢的娃娃來,往后也能跟七格格一塊兒玩,多熱鬧。” 聽了楊子墨這番話,看著楊子墨的丹鳳眼,雅爾江阿想起他少年時的模樣…… 紫禁城,內(nèi)務(wù)府本堂衙門。 曹颙坐在書案后,看著朝廷邸報。各關(guān)監(jiān)督,到了一年限滿更替之時。戶部已經(jīng)上了折子,任滿監(jiān)督因錢糧虧空、提請展限者甚多,往后捏稱虧空提請的,請按溺職例革職。康熙已經(jīng)批了折子,從戶部所題,明發(fā)天下。 然而,折子是折子,限定是限定,蘇州李煦今年仍是繼續(xù)任兩淮鹽政,題請展限的原因,是“織造庫銀虧空”。 作為康熙向來優(yōu)待的老臣,李煦身上還兼著戶部侍郎的銜兒。如今,又是油水最豐的兩淮鹽政。落在外頭人眼中,李家同曹家一樣,仍是屹然不倒。 曹颙看到這個消息,卻只有苦笑的份。 他去過李家兩遭,見識過李家的排場,日子過得甚是奢靡,銀子花得跟流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