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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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庫有幾間,有兩間裝著古董字畫,還有不用的大家具,裝銀子的只有一間。 曹家的現(xiàn)銀不多,有的在南邊魏信處,有的在曹方那邊周轉(zhuǎn)曹家其他的零散生意。 初瑜的俸銀是入內(nèi)庫,不進(jìn)總庫房的。曹寅父子兩個的俸祿,都不夠府上的開銷,還得每年莊子的銀子用來補(bǔ)窟窿。 待韓江氏使人送來的銀子,清點完畢,入了庫房,這銀庫才有點名副其實。 韓江氏看在眼里,頗為唏噓。沒想到曹家這么大的門面,就這點家底。 早年在江寧時,曾聽說過曹家豪富,還有說曹寅貪墨的,如今看來,傳言不可信。 對于曹寅,韓江氏只是到曹家時,無意遇過一遭,跟曹颙卻是打了數(shù)次交道的。 龍生龍,鳳生鳳,若是曹寅真是貪鄙之人,曹颙還能好到哪兒去? 由父看子,由子也能看父。 若是曹颙真是貪婪之人,當(dāng)年在江寧就不會以公平合作地方式同自己個兒借貸。 換做其他人,許是還會顧及程家的背景。 曹家當(dāng)年的江南,權(quán)勢滔天。別說韓江氏是程家支系的外甥女,就算她是程家嫡支的千金小姐,若是曹家使人上門說上一聲,程家怕是巴不得將閨女送上門去。 在京城也是,以曹家的身份的位,根本就不用與人合伙,還不是看了她叔叔的面子? 這以后因韓江氏的過失,引出事事非非來,曹颙那邊也只是誠信告誡,并沒有將韓江氏當(dāng)成下人般訓(xùn)斥謾罵。 韓江氏不是傻子,自是曉得自己的過失,才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補(bǔ)救。 韓江氏見紫晶叫人將這兩萬八千兩銀子單獨放置,道:“姑娘不必如此,等到中秋做賬時,我將這一份刨出去就是。不用再分一次。這幾日是過節(jié)的緣故,所以每日比平素多賣出不少銀子。過了這陣子,銀子會少些,應(yīng)該也比平素的多。若是姑娘方便,就每月月末送來一次。” 紫晶笑著說道:“韓奶奶誤會了,不是因想著兩家分賬之事。是當(dāng)初大爺就交代的,這稻香村的買賣,是大奶奶出的本錢,賺出銀子來,也是給大奶奶做私房,做花粉銀子,不入公賬的。奶奶要送銀子盡管送,沒有什么不方便的,這送銀子還會有人挑不成?” 雖說關(guān)于鋪子的生意,之前都是初瑜出面,但是韓江氏只當(dāng)是曹颙守禮,注重男女大防,才讓妻子跟自己打交道。 沒想到原來這生意是郡主的私房不假,韓江氏心里,不曉得是羨慕,還是別的…… 第0668章 節(jié)前 熱河這邊,黑餑餑的事兒,終告一段落。 曹寅還不忘跟兒子說一句,道:“下回叫人往里摻些白面,許是就能好克化些。” 雖說對于這個麥麩子,曹颙實是沒食欲,但是卻想著是不是也在家里的日常飲食中,參些雜糧。孩子們營養(yǎng)均衡些,曹寅與李氏吃著也有利于養(yǎng)生。 只是不能挑這最便宜的東西,那樣的話不是補(bǔ)營養(yǎng),是在遭罪。 明兒就是端午,李氏這邊已經(jīng)吩咐廚房包粽子。因?qū)氀殴?jié)后就要回科爾沁,所以初瑜跟婆婆商量后,就使人接寶雅母子到這邊過節(jié)。 被寶雅抱過去三日的天慧,也回來了。聽到母親的動靜,天慧便摸索著過去,拉著初瑜的衣襟不肯再撒手。 寶雅笑著對初瑜說道:“可想你呢。就算你今兒不使人請我,我也得過來了。哄了三日,今兒早起說什么也要找‘mama’,怎么哄也不行。” 出嫁的宗室格格,沒有朝廷的旨意,是不能回京的。就算跟宗人府與理藩院報備,得到朝廷的許可,回京也都有規(guī)矩與期限限制。 父母親喪事,或者兒子襲爵、女兒指婚送嫁,只有趕上這樣的機(jī)會,宗室格格們才能回京。 除此之外,想同親人見面的話,就要趁著圣駕巡幸塞外的機(jī)會,隨同丈夫或者兒子來朝時,才能見上一面。 初瑜要隨著丈夫,就算往后趕上隨扈的機(jī)會,也不曉得是何年何月。 上次在京城作別,初瑜還是新婦,寶雅還在閨閣待嫁。這一晃眼的功夫,已經(jīng)是綠葉成蔭子滿枝。 “真要熬到阿爾斯楞成年才能回京么?”初瑜不禁開口問道。 “我倒是想求個特旨,回京城住半年去,只是無緣無故的,哪兒那么容易呢?怕是請旨的折子送到宗人府,就要引得一頓申斥,而后派出兩個嬤嬤來‘教導(dǎo)’我規(guī)矩了。”寶雅苦笑著說道。 聽了這些,初瑜也不禁傷感。 她的同胞meimei,淳王府的二格格也指婚塞外,因趕上男方遇到白喜事,婚事還耽擱著。往后同寶雅一般無二,都要為了滿蒙聯(lián)姻活著,為了愛新覺羅家女兒的責(zé)任活著。 若不是她得以嫁到曹家,那未必能過得比寶雅好。寶雅是爽朗的性子,又心性豁達(dá)。 寶雅見勾得初瑜難受,自己甩了甩頭,笑著說道:“又不是生離死別,瞧瞧咱們大過節(jié)的做什么?曹颙二十出頭,就升到內(nèi)務(wù)府總管的缺上,這回總算能穩(wěn)當(dāng)幾年吧?如此一來,往后少不得隨扈伴駕的機(jī)會。到時候,我若是抽空,再來熱河,咱們還在一處。要不是這次那邊府里不太平,我還真想你們闔家到科爾沁做客呢。這進(jìn)了五月,真是滿甸子的野花,瞅著如同在話中一般。” 說到最后,寶雅已經(jīng)是眼睛發(fā)亮:“騎馬在草甸子上,馬蹄邊就能驚起野兔。草原上的野兔,同咱們在京里見過的兔子不一樣,多是灰色的,看著不肥,耳朵長長的,有條細(xì)細(xì)長長的尾巴。尾巴尖上有一撮毛,能用來制筆。這野兔跑的雖快,但是要是兩、三個人一起追它,也能追得上。有次我淘氣,見了這兔子,便下馬來追。對了,這兔子在馬上是不好追的。因為它會拐彎,你將追到它了,它就拐彎掉頭,可好玩了。我?guī)е鴥蓚€奴才,在草甸子追了小半個時辰。后來還是有個奴才聰明,脫下身上的馬甲一扔,就將那兔子蓋住了。我近前一看,可憐見的,這兔兒都累吐血了,小眼睛滾滾的,瞧著讓人不落忍,我就使人將它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