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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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聽了,撅嘴道:“疼什么?沒有一日不訓人,什么時候給過好臉?” 那漢子抱胸道:“傻丫頭,嚴師出高徒,曉得不曉得?我們兄弟,原還指望教出個女俠來,給我們長長臉面,看來是無緣了。”說到這里。嘆了口氣,到:“好了,不跟你說了,你二師傅我心里不得勁,得到你師娘那里喝兩盅,心里暢快暢快。” 七娘刮刮臉,道:“當我不知道么?二師父又往窯子里送銀子了。” 那漢子見七娘說破,訕笑兩聲,道:“淘氣,小姑娘怎么能渾說這個?小心你香姨聽了,又跟你念叨個沒完。” 七娘聽了,捂著嘴巴,只是笑。 那漢子少不得說兩句讓七娘往后聽話、不許任性的話,才趿拉趿拉的走遠了。 七娘的臉上,露出幾分不舍,喃喃道:“二師傅還說往后要教我套‘貓拳’呢……” 方種公道:“怎么又出來貓拳?” “二師傅早年是做飛賊的,房上功夫最好。遇到有人追趕,也是在房上打架。二師父說了,‘貓拳’就是下盤要輕要穩要活,手上要狠要準要巧,正經要下一番功夫。”提及武術,七娘來了興致,連說帶比劃道。 這曹家收容的都是什么人?方種公想起魏黑的出身,魏黑的師傅早年間也是縱橫南方綠林的大盜。 想到這些,他不禁開口問道:“那個大師傅,是什么來頭?” 七娘搖了搖頭,道:“不曉得,從沒人提過。二師傅是飛賊,三師傅與四師傅早年也是道上的英雄。大師傅的來歷,我問了幾遭,都沒問出來。” 說到這里,七娘湊到方種公跟前,搖著他的胳膊,道:“阿爹,咱們還是留下吧。要是能幫上曹爺的忙,也全當了女兒這幾個月的伙食開銷。吃的、穿的,有香姨預備的,有郡主奶奶給的,花了不少銀子呢……” 方種公瞧著女兒眼睛溜溜轉,哪里還不明白她是故意這樣說,因為曉得自己最不愿意欠人情。 作為學武習醫之人,方種公對于那“白鶴拳”、“貓拳”很是好奇,對于太醫院太醫的醫術,也想要切磋切磋…… 他心里正拿不定主意,就聽到“踏踏”的腳步聲,小跑過來一隊巡丁來。 那巡丁頭目,手里拿著銅鑼,站在街上“當當”,的敲起來:“各位商家聽好了,府尊大人有令,為迎圣駕,即日起整肅治安,亥初(晚上九點)宵禁,違者三十大板,衙門里吃茶。” 道路兩側,已經有人開始抱怨。 那巡丁頭目也是本地人,街坊鄰居也都是熟的,笑著說道:“趙掌柜,你別抱怨,這都是例年的老規矩了,又不是今年才如此。萬歲爺年年來,賞銀子賞米的,咱們也得了不少實惠不是……” 即便是商賈百姓,也曉得禍從口出的道理,聽連“萬歲爺”都出來了,再也沒有人敢多言。 巡丁們一邊敲鑼告喊話,一邊漸漸遠去了。 方七娘小臉已經耷拉下來,低聲對方種公說道:“阿爹,皇上怎么不講道義啊?聽說曹爺就是給他當差,得罪了仇家,差點害死郡主奶奶。那個皇帝老兒也不說給曹爺報仇,多令人寒心……” 見七娘口無遮攔,方種公忙止住她,道:“小孩子渾說什么?再不許提了……” 方七娘吐了下舌頭,轉了話道:“阿爹,咱們還是留下段日子。無論如何,也要等女兒還了人情,才算道義是不是……阿爹……” 方種公被她磨得頭疼,擺擺手,道:“行了行了,別歪纏了,依你……” 卻說曹颙陪著李氏用罷晚飯,又陪著說了幾句話,而后到前院見智然與蔣堅。 雖說許云龍夫婦核實得差不多,但是想要尋找幕后之人,還是得使人去滄州附近探查,才能尋到蛛絲馬跡。 曹颙身邊人手雖不少,有江湖閱歷的只有魏黑與曹甲幾人。 曹甲幾人,只是奉了曹寅之命,在曹颙身邊守衛的。不好隨便支使,也不敢讓他們輕離。 畢竟“懸賞令”至今才幾個月的功夫,要是有消息不靈通的,沒聽說取消的消息,還伺機要作案,那豈不是叫人憂心。 魏黑早年雖在江湖混過,到曹家也十多年了,對于現在的山頭都不熟。而且,他是曹颙信賴依仗之人,曹府的安全護衛,都是他在領頭打理。 兩下都離不開人,蔣堅也為難。 聽說方七娘的父親是位江湖人人士,又有幾分功夫,蔣堅不禁眼睛發亮,道:“大人,這正是合適的人選。魏爺在曹家多年,不好輕動;換了外人去查,保不齊大有所獲!” 曹颙苦笑道:“非磷想得不錯,怕是要失望了。瞧著方種公是閑云野鶴般的日子,怕是自在慣了,這兩日就攜女南下了。” 蔣堅聽了,不由嘆道:“怎會如此?大人沒有出言相留?” “我想了許多話,終是沒有開口。為了一己私心,設計一老一小,有些不落忍……”曹颙說道。 智然在旁,不曉得該搖頭,還是該點頭了。 曹颙的性子就是如此,有時候看著狠辣,有時候看著優柔寡斷的,竟是一人雙面,讓人瞅著霧里看花一般。 感覺無所謂善惡,有點諸事隨心之意。 蔣堅猶自感嘆,道:“可惜了,最適當不過的人選……” 正說著話,魏黑已經帶著笑意進來,道:“公子,瞧瞧誰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