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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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口中所說的錢先生,就是曹府新進的西席錢陳群,是曹寅為孫子們定下來的館師。 這個錢陳群年歲不大,不過而立之年,是江南書香世家子弟,少有才名,早年曾貢于太學,后來做過八旗教習,康熙五十三年的舉人。 曹寅與他父親是故交,對于這個世侄也頗為關注。 錢家自打其父起,便已家道中落。錢陳群少年甚是清苦,到了京城后也是狼狽不堪。 曹寅曉得曹颙要給天佑他們尋老師,便想到了錢陳群。 曹颙聽了錢陳群的履歷,原是心里不愿意的,怕是一不通世事的迂腐之輩,再給兒子們教傻了。 不過經過四方打聽,又親自見了兩次后,曹颙卻是改變了心中想法。 錢陳群雖生計窘迫,但是與人相處,“聲音爽朗,舉止安和,雖老輩不能及也”。 可以說錢陳群不僅是才子,為人處事,頗有古風,當得起君子二字。 不過是世風日下,君子不吃香了,他才會這般坎坷。 對孩子們來說,蒙師的影響至關重要。曹颙當然希望孩子們都成為品行端良之人,于是就延請錢陳群過府就館。 雖不贊成體罰,但是曹颙也不喜歡妻子過分溺愛孩子,開口道:“天佑這家伙,學會告狀了,這點可不好。婆婆mama的,不像男兒樣。下回再找你撒嬌,你要好生說他。” 初瑜還在猶豫,道:“恒生比天佑他們三個小一歲呢,記不住也是有的。要不,讓恒生明年再進學?” 曹颙擺擺手,道:“別人都上學,他一個人不上,孤零零的也不好。你也別太心疼孩子,打幾下又有什么,我小的時候也挨過板子。等從衙門出來,我去錢先生那邊走一遭。恒生這小子,就長個子,百家姓,幾個月前紫晶就教過他,還記不住。” 說話間,喜彩已經帶著人擺好飯菜。 桌子上五彩繽紛的,倒是好看得緊。 有輕薄如紙的荷葉餅,還有炸好的rou醬,切好的牛rou絲、醬豬頭rou絲,還有豆芽粉絲什么的。 還放著三只瑪瑙碗,里面是細細的面條,這就是“龍須面”了,還是用菠菜汁和面,撲鼻而來的清香。 今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曹颙摸了摸腦門,盤腿上炕,只覺得意氣風發。 天慧也被抱上炕,卻是腫著眼睛,撅著小嘴不說話。 曹颙用荷葉餅,卷了rou絲豆芽,包好了送到天慧嘴邊,道:“好閨女,張嘴,有好吃的,總要疼這一遭,往后咱再也不扎了還不成。” 天慧雖不說話,但還是聽話的張開了小嘴。 初瑜看了看地上的座鐘,已經是辰初(早晨七點),便對曹颙道:“我來喂天慧,額駙吃早飯吧,怕老爺那邊等。” 曹颙便不耽擱,三口兩口用了面,隨后又卷了幾個荷葉餅,吃了個飽。 初瑜將手中的面碗遞給喜彩,讓她接著喂天慧。自己個兒起身給曹颙戴好了朝珠與頂戴,系好了香包。 “中午的飯……”初瑜開口問道。 曹颙擺擺手:“不用叫人送了,已經同十六爺說好,直接從館子定。” 到了蘭院,曹寅這邊已經是等著了。 見兒子進來,他思量了一遭。開口問道:“都預備齊當了?你心里可要有數,這不是過家家。” “父親放心,萬事齊備,就待今兒中午招投標了。”曹颙想著昨兒下午報名了幾十戶商賈,笑著回道。 曹寅點點頭,父子兩個出了內院,一道往衙門去。 因天氣晴好,曹寅沒有坐轎子,也騎著馬匹,與兒子并肩而行。 街上的人,多穿新衣,有的腦門還貼了金字,取意吉祥。 白玉蘭花已經傲然枝頭,河邊柳樹也星星點點的偷著綠意,早春的京城,處處生機盎然。 若不是城里處處挖地溝,空氣中彌漫臭氣影響了心情,曹颙還真想請父親賦詩一首。 曹寅卻沒有曹颙這樣的輕松,兒子如今是被架到火上烤。 就算是忠君愛國了一輩子,他心里對康熙仍是難免生出幾分埋怨來。 曹颙這差事,做的好了,要得罪八阿哥、九阿哥為首的京城權貴;做的不好了,要得罪一個“破格提拔”的皇帝,之前勤勤奮奮掙下的政績,怕也頂不得這一次失利。 真是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 兒子過年才二十三啊,就要挑起這樣的擔子。 曹寅眼前,想起兒子幼年被拐走時后,躺在床上的孱弱樣子。 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么? 當初老太太溺愛長孫時,曹寅心里也曾怕兒子嬌生慣養,沒有出息吧? 如今,回想這十五、六年,兒子卻似脫胎換骨一般…… 少一時,到了東江米巷,曹颙勒住馬韁,帶著幾分猶豫道:“父親,聽說禮部幾位大人要來會場觀摩,父親您這邊……” 曹寅“咳”了一聲,道:“為父已同赫大人、陳大人說好,今兒要一同往你們那邊,見識見識這個……內務府采購。” 赫大人是禮部滿尚書赫碩咨,陳大人是禮部漢尚書陳詵。 曹颙看著父親,心里只覺得暖乎乎的。 這些日子,父親也跟著懸心吧。 不曉得是不是上了年歲的緣故,曹寅這幾年溫和許多,父子兩個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無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