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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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樣東西擺在不同方向,所以伙計這樣發問。 那少年頗為不自在,“咳”了兩聲,目光閃爍,在屋子里飛快的掃了一圈,指了指一邊,道:“擺件,嗯,看看銀膽瓶。” “哎,好咧,這位爺卻是來得正趕巧,剛好有新到的燒藍喜鵲登梅球瓶,這年下送禮,最是雅致不過。”小伙計嘴里一套一套的:“還有描金開光八寶紋瓶、五百羅漢雙耳瓶,都是現下最時興的樣式兒。” 那少年胡亂點著頭應著,眼色卻是四處張望,神色有些僵硬。 小伙計心里還納罕,瞧著樣子,也不像是拮據買不起的,怎么這個神情? “這對膽瓶,看著華麗,分量不過八斤八兩,既富貴,又實在,送人最是體面不過的。”小伙計納罕歸納罕,嘴上卻沒有閑著。 那少年嘴里含糊著,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 這時,就見內室出來個丫鬟,掃了那少年兩眼,近前低聲道:“可是云少爺到了?” 那少年臉色有些發紅,點了點頭。 那丫鬟做了個請的姿勢,將那少年引進了內室。 外頭的掌柜的抬起頭來,往內室望了兩眼,面上卻沒有什么詫異之色,不僅他如此,就是兩個小伙計,也不過是對視一眼,就各干各的活去了。 他們都是瑞合齋的老人,而且除了賬房外,這兩個伙計都是東家買斷賣身契的下人,自是不會嚼主子的舌頭,不過心里做如何想,那就不得知了。 鋪子內室,是個套間,外頭是小廳,丫鬟在這邊守了,那少年則被請進里間。 里間,擺放了軟榻,軟榻后是張用狐貍毛繡的屏風,上面繡著兩只雪狐,看著毛茸茸的,栩栩如生。 軟榻上,歪歪斜斜的躺著一個淡妝美人,正用手拄著下巴,蹙眉凝思。 那少年進了里間,就覺得有些不妥,站在門口,不肯再往前走。 那軟榻上的美人等了半晌,不見他近前,抬起頭來,幽怨的飛了他一眼,柔聲道:“云爺好狠的心,難道奴成了老虎,還能吃了你不成?” “小嬸子……”那少年帶著幾分尷尬說道。 那美人緩緩的從軟榻上起身,走向那個少年。 將到跟前,她卻是身子一傾,有些不穩當。 那少年見狀,來不及多想,伸手扶住,卻是手上軟綿綿,即便隔了衣服,仍是引得人心驚rou跳。 那美人仿若無骨,身子已經就是倒在那少年身上。 直到淡淡女子幽香撲鼻而來,那少年才如夢方醒,伸手想要推開懷里的女子。 又哪里推得動? 那美人已經伸出雙臂,緊緊的摟住這少年的腰,將螓首貼在他的脖頸處,呢喃道:“云爺,你是奴的頭一個男人呢。” 這美人不是別人,正是瑞合齋的東家楊瑞雪,這少年是伊都立的堂侄仕云。 仕云聞言,手已經止住,沒有再推。 男人縱然沒有貞cao這一說,但是對于他的第一個女人,還有別有情愫。更不要說,這女人,還是他給“破瓜”的。 雖說眼前這女人在床上頗為嫵媚,但是那紅艷艷的處子之血仿佛就在眼前。 仕云到底有些不忍,手落到楊瑞雪腰間,低聲道:“你別怕,那件事兒,我不會同叔叔說的。” 楊瑞雪聞言,沒有回應,將臉越發貼近仕云脖頸。 仕云只覺得脖頸間熱乎乎、濕漉漉的,心里一驚,忙伸手扶了楊瑞雪的肩膀,卻是梨花帶雨,使人望而生憐。 “別哭,別哭啊……”仕云見狀不忍,忙開口勸道。 楊瑞雪仰著小臉,淚如雨下,微微的搖搖頭,卻是說不出話來。 “我發誓,我真的不會告訴叔叔,這是什么說得出口的事么?”仕云見過她的慌亂,所以以為她是怕昔日的事情敗落,帶著幾分愧疚,道:“況且也有我的不是,我答應娶你的,我額娘那邊卻是管束的緊……” 接下來的話,卻是被一雙小手堵在嘴里…… 曹府,大門外。 曹颙送走了幾個商人,就帶著長隨出來送年禮,直到日暮才回來。 剛進來看到孫玨從曹府出來,臉上卻有些難看。 “大姐夫,幾日未見了……”曹颙招呼著。 孫玨的臉上擠出些許笑,寒暄了幾句,便抱拳匆匆走了。 曹颙送他離去,回頭問管家緣由。 原來,孫玨代表孫家來送年禮,剛好遇到蘇州李家來的管事,這兩下禮物同時到的,高低立下,孫家的就有些顯得禮薄。 孫玨像是面子上掛不住,看著就有些不對…… 第0593章 魍魎(下) 站在庫房門口,看著李家送來的琳瑯滿目的年禮,曹颙的面上看不出喜怒。 說起來,這幾年,李家的年禮倒是一年重似一年。 當著李氏的面不好說什么,但是在曹寅面前,曹颙曾三番五次說過李家的事兒。 李家同八阿哥那邊走得太近了些,別的不說,就說八阿哥熱河莊子的使女與九阿哥府的一些妾室,都是經由李家從江南采買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康熙不是傻子,其他的皇子阿哥也能聽到動靜,這就是李家的禍根。 曹寅這邊,卻是也沒有法子,該勸的都勸了,該說的都說了,具體如何,就要看李煦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