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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于康熙末年在線閱讀 - 第1170章

第1170章

    為了平撫妻子的不安,曹寅故作輕松說道。

    李氏到底是內(nèi)院婦人,見丈夫說不當(dāng)事,心里也稍稍放下心來。

    只是她出自富裕之家,長大后又嫁進(jìn)沒有王侯之名,卻有王侯之實的曹家,并不在外物方面上心。

    既然丈夫說當(dāng)收,她便擺了擺手,招呼著丫頭繡鶯將這兩個匣子收了,送到里屋炕上擱好。

    “不過半日功夫,就得了這些東西回來,要不是這穿大衣服繁瑣,規(guī)矩又多,還真當(dāng)多往宮里走走呢。”李氏懸了半日的心,終于放下來,道:“等趕明福晉與三丫頭歸省,就讓她們挑些,再給孩子二嬸與侄兒媳婦她們分些,剩下的就留給天慧添嫁妝。”

    曹寅見她面露疲色,讓丫鬟拿了靠枕,親自給她放到炕上,道:“你既乏了,就歪著,左右也用了晚飯,累了今晚就早點歇著?!?/br>
    丈夫難得溫存,李氏心里雖覺歡喜,但是看了看天色,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這天還沒黑呢……”

    夫妻兩個正說著話,就聽有人在廊下回道:“老爺,太太,王爺來了,大爺在前院客廳陪著喝茶,請老爺過去。”

    雖說沒有提到是哪位王爺,但是在府里下人們這樣不提名號的,就只有曹家的姑爺訥爾蘇了。

    曹寅心下有些詫異,這功夫來,會不會有什么要緊事?

    李氏也坐起了身子,道:“這功夫過來,不會是福晉那邊……”

    曹寅聽了,忙擺擺手,道:“胡思亂想什么?要是有什么不對,颙兒還能有閑情陪著喝茶?好生歇著,我去前院瞧瞧。”

    李氏也不曉得自己為何自己語出不祥,話說出口自己已經(jīng)是后悔了。

    她用帕子捂了嘴。道:“那老爺過去,我使人送些茶點過去。”

    曹寅點點頭,看了李氏一眼,道:“你原是豁達(dá)之人,怎么一有了身子,卻轉(zhuǎn)了性子。這是咱們老兩口的福氣,不管是男是女,都是祖宗恩典,不要瞎惦記,多吃多睡,將身子骨養(yǎng)的足足的。當(dāng)初颙兒身子不好,就是你害喜厲害,加上心存憂慮的緣故,前車之鑒,這就忘了……”

    李氏聞言,點了點頭,心里卻仍是“突突”的跳個不停。

    將丈夫送出門,李氏站在廊下,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皮,這民間老話,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zāi)”,自己個卻是兩個都跳。

    李氏微微皺眉,想到這個,心里驚魂不定。

    其實,不過是她昨晚學(xué)著那句請安的蒙古話,歇的晚了,沒睡好的緣故罷了。

    換作尋常,她也不會將這個放在心上。

    今兒一天。卻跟唱大戲似的,她進(jìn)出園子有些累著了,身子一乏,精神頭就有些不足。

    她只覺得眼前暈眩,身子有些不穩(wěn),幸好扶了門框,才算沒有跌倒。

    繡鶯在旁見了,險些唬得魂飛魄散,忙上前攙住,道:“太太,這累了一天,哪里還好這么站著。”說話間,扶著李氏進(jìn)了屋子……

    前院,客廳。

    聽了訥爾蘇的轉(zhuǎn)達(dá),曉得自己被安排去外蒙古大喇嘛處,明早就要出發(fā),曹颙的眉頭擰得不行。

    “姐夫,這差事,怎么派到我頭上?不是聽著像肥差么,當(dāng)很多人搶才是???”他心里是無比的郁悶、無比的不解。

    別說現(xiàn)在軍情緊急,出差都是疾馳,就是尋常日子,這往外蒙古走一遭也夠遭罪的。

    往返一次,萬里之遙。

    前年夏天,曹颙可是在草原上喂了一個多月蚊子的,正經(jīng)遭了不少罪,這實在是懶得再折騰一回。

    納爾蘇想的卻是另外一遭,曹家長房這代曹颙這一男丁,曹佳氏對這個弟弟,也是甚是疼愛。

    以曹颙目前的身份,不說別的,往后曹家的伯爵肯定要落在他身上。這所謂“軍功”,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可有可無。

    相反,要是出了丁點兒閃失,那卻是想也不敢想……

    不過,瞧著曹颙臉上只是倦怠,并沒有畏懼之色,訥爾蘇多少還是有些欣慰。

    好男兒當(dāng)頂天立的,貪生怕死,則是失了風(fēng)骨。

    他苦笑著,說道:“誰說不是呢,正經(jīng)的肥缺,為了這司官人選,部里議了一下晌。也不曉得十四阿哥怎么想起你來,見諸位大人爭執(zhí)不休,就將你舉薦出來,當(dāng)場拍了桌子。我本想去替你婉拒,卻是被十四阿哥一句話給堵住。別的還好說,岳母與你jiejie那邊,還要想個法子瞞下才好?!?/br>
    曹颙見訥爾蘇面露憂色,才反應(yīng)過來,被派到自己身上的這個差事除了去喀爾喀見澤卜尊丹巴胡土克圖大喇嘛外,還要往哈密策妄阿喇布坦軍中頒圣諭。

    雖然自古有“兩軍交戰(zhàn),不斬來使”這一說,但是古往今來各種故事里,也有“來人,將此人推出去斬首祭旗”這個畫面。

    想到這個,曹颙只覺得脖頸子發(fā)涼。

    訥爾蘇見曹颙不說話,似笑非笑的問道:“怎么?你這是害怕了?”

    曹颙見他面上露出打趣之色。道:“自然是怕,人生不滿百年,這其中變數(shù)太多。我上有父母雙親,下有嬌妻弱子。我是我,我又不是我,為人子,為人夫,為人父,這條小命也甚是金貴?!?/br>
    訥爾蘇見曹颙這樣說,臉上已經(jīng)是收了笑。

    在十四阿哥與其他大臣眼中,策妄阿喇布坦根本不算什么。他們以為,只要朝廷下去人,那邊自然要曉得天威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