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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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等到康熙想起垂詢,他們也能心里有數。否則,一個昏庸不堪的帽子下來,這前程就要有所妨礙。 同戶部與太仆寺相比。兵部最大的不同,就是旗人多。滿八旗、蒙八旗、漢軍八旗出身的官員,占了上下官員的八成,尋常官員只占少數而已。 雖說曹颙身上有和碩額駙的品級,但是兵部的官員也沒怎么看到眼中。 軍國大事,重中之重,能在這邊掛職的官員,多是滿洲勛貴世家出身。 曹颙從堂官貶到兵部做郎中,有不少人都等著看笑話,有的人還指望看到這位額駙吃癟。 曹颙不是招搖之人,到了兵部半月,多是用來了解自己的份內之事,對于其他人半句不肯多言。就是那些,想要給他下馬威的人,也抓不到他的小辮子。 加上訥爾蘇的關系,別人也不好太過刻意,只好不了了之。 說起兵部各個司的報備,八旗牧場馬匹匱乏,這也是算是大事件。兵部尚書殷特布皺著眉,看著曹颙,卻是說不出話來。 這個他早已心中有數,因這個緣故,他這個尚書也受到了牽連。只是曹颙上任半月,這事也怪罪不到其身上。 曹颙卻沒有為牧場之事擔憂,就算是康熙做了備戰的姿態,但是國庫空乏,根本不可能大規模出兵。 如今,除了今天下令派出的西北八旗與綠營兵外,是不是該輪到蒙古人了? 還沒到落衙的時間,曹颙便聽說外頭有人找自己。 出了衙門一看,曹頌穿著侍衛服飾迎了上來。 “不是休沐么?”曹颙心里算了算日子,有些奇怪,道:“這是……出京……” 曹頌使勁的點點頭,道:“嗯,剛剛接到侍衛處那邊的消息,弟弟已經收拾妥當,這就往吏部同富大人匯合。” 曹頌的臉上沒有往日的笑鬧,肅穆中帶著幾分堅毅。 疾馳蘭州,再疾馳哈密,行程要數千里,其中辛苦可想而知。 曹颙心里雖是不惦記,面上卻是不顯。畢竟是個二十多歲的大小伙子,出去經風歷雨是難免的,自己要是婆婆mama的,反而使得他束手束腳,失了銳氣。 他思量一遭,吩咐小滿去牽了他的座騎過來。 這是匹黃膘馬,還是康熙四十八年,曹颙第一次隨扈時,蒙古王子蘇赫巴魯從野馬群里套來的。 當初還是小馬駒,曹颙轉送了寶雅,不想幾年功夫長得極其高壯。寶雅出嫁時,便沒有帶這匹馬,而是托嫂子送還曹颙。 曹颙原來的坐騎,正月里去口外后染了馬病,便換了這匹黃膘馬來騎。 曹颙摸了摸馬匹的脖子,將韁繩遞到曹頌手中,道:“路遠,驛站的馬匹使喚起來也不方便,尋常的馬匹也支撐不了這遠的路。這匹馬加上你的座騎,換起來使喚,也差不多了。” 曹頌猶豫了一下,問道:“哥,給我使了,哥哥用什么?” 曹颙笑道:“不過是代步罷了,家里哪匹馬不能用?這是蒙古的野馬,腳程好,性子也不烈,你應能駕馭。”說著,抬頭看看天色,擺擺手,道:“趕緊去吧,省得耽擱了其他大人的功夫。家里你放心,弟妹是個懂事的,外頭還有我們,不必惦記。” 曹頌點點頭,牽著曹颙的馬帶著長隨們去了。 “慢著……”曹颙高聲喚道。 曹頌止了腳步,轉過身來。 曹颙原是想說戰事兇險,叫他小心,但是話到嘴邊,想著他們這些侍衛是要護著吏部尚書在中軍,不會拼殺在第一線。 他改了口,道:“少說多做,不可魯莽,有不懂的,多請教年長的同僚。” 曹頌鄭重應了,這才上馬離去。 對于這場戰事,曹颙之前還如同看戲一般,并不以為意,如今曹頌去了,他卻是無法再輕松下來。 這次出動的兵力,不過數千人。這些人疾馳到哈密,已經是疲軍,如何能打敗兇悍的厄魯特人? 對于這段歷史,曹颙是完全陌生的。 他只記得在兩三年后,策妄阿喇布坦帶兵占了西藏,清廷大軍出動,十四阿哥為“大將軍王”。 在這之前,策妄阿喇布坦是怎么折騰的,曹颙卻是不曉得。是戰事膠合,還是敗退天山,還是向朝廷求和…… 雖說活了兩輩子,但是曹颙都是生活在和平年代,對于戰爭他心里帶著好奇,但是更多的是陌生。 懷著種種疑惑,曹颙回到家中,就見老管家上前道:“大爺,老爺剛才吩咐,叫大爺回來了去書房說話。”說著,又遞了名帖上前:“十三爺也使人送了名帖過來,說是有事商議,請大爺過去。” 曹颙接了名帖,點點頭道:“知道了。” 十三阿哥要開的洋貨鋪子,原定在本月四月十八開業。這沒有兩三天,就到了開業的時候,不曉得是不是為了這個。 王全泰已經投到十三阿哥門下,入了十三阿哥府的開戶人。 聽說是接受了他妻子鄭氏的建議,王全泰才答應入了旗籍的。對于外人來說,能夠投身做皇子府的門人,那實是樂不得的。 王全泰雖說也在官場上混過,但是到底是不失山東漢子的耿直,不愿諂媚以侍權貴。 十三阿哥卻不同,是曹颙另眼相待之人。雖說十三阿哥目前沒有爵位,不受今上器重,但是人生際遇不可琢磨,誰能保證明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