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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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改善自己的處境,卻是誰都指望不上,只能自己咬牙硬挺了。 當年,要不是自己一味軟弱,伯母會欺負自己至此么?祖母會惱怒么?董鄂家的橫禍還會有么? 靜惠的臉上慢慢的現出痛苦神色,目光變得迷離起來…… 感覺痛苦的不只是靜惠,還有同樣為新婦的如慧,與其說是痛苦,不如說是憤怒。 她坐在炕邊,手中的帕子攥得死死的。 進門就有個通房丫頭在眼跟前放著,不是羞辱是什么?她卻是只是忍了,誰讓她身子不好,往后在子嗣許是艱難。 她要是鬧起來,別說婆婆姑媽不偏著她,就是她額娘也只會說她不懂事。 即便如此,她也是早早的就同曹碩說了“約法三章”: 通房就是通房,開了臉擱在屋里也是丫頭,甭指望想要添個“姨奶奶”;之前的不說了,往后卻不許隨意親近,想要女人了,到底有個正經老婆在眼前擺著;就算她身子不便宜的時候,通房侍候也行,三年之內卻不能要孩子。 曹碩過了年才十七,三年后才二十。她雖說早年身子不好,這些年始終在調理,保不齊就漸好了。 既是做了人家的媳婦,就算有滿心的不情愿也只有忍了。她沒有別的指望,就是想生個一兒半女的,省得自己孤零零一個,可憐得緊。 這一個多月的功夫過去,剛進門時的怒意與不滿都壓在心底,如今她也是比照著妯娌靜惠,學著怎么做媳婦。 就是同丈夫曹碩之間,也因奶娘三番五次的規勸,使得她收斂了性子,相處之間比過去強上許多。 一切的委屈,一切的隱忍,不就是不想找不痛快,想要過得舒心些么? 哈哈,如今是舒心了,舒了誰的心? 婆婆要添長孫,丈夫要添長子,添香也不會再貓避鼠似的縮在屋里,自己卻成了大笑話? 如慧喃喃自語,臉色刷白,身子已經是無法遏制的抖起來。 陶嬤嬤見她不對,怕她傷了身子,忙勸道:“姑娘且寬心,到底身子要緊。沒人笑話姑娘,大戶人家,長子是庶出,這也不算什么。不管是誰肚子里出來的,不都是姑娘的兒子?姑娘看開些吧,看開些!” 如慧聽了,冷笑兩聲,咬牙切齒道:“狗屁兒子,一塊臭rou罷了,誰稀罕?我寧愿曹老三斷子絕孫,成了絕戶,也不想當這便宜娘!” 陶嬤嬤聽她說的這般狠絕,心里嘆了口氣,剛想要繼續相勸,就聽到門外有人道:“誰斷子絕孫,誰成了絕戶?我怎么沒聽真切。” 卻是兆佳氏到了,因心疼侄女,她攔住了想要通告的丫鬟,直接進了上房。 沒想到剛進屋子,就聽到如慧在里屋的咒罵聲。饒是兆佳氏再疼這個侄女,也親不過自己的兒子去。 這“斷子絕孫”、“絕戶”的話,說得可有些過了。 俗話說得好,知子莫若母。對于自己的次子,兆佳氏是曉得他的秉性的。 雖說曹碩年歲不大,但是脾氣好,懂事,曉得體恤人。是個孝順兒子,聽話的弟弟,有擔當的哥哥。 現下想想,嫁給老三,也算是如慧的福氣。要不然,如當初所想,嫁給了老二的話,就曹頌那驢脾氣,兩人還不曉得要怎么鬧騰。 這么好的丈夫,如慧還不曉得惜福,這不是不知好歹么? 就算因丫頭有了身子惱怒,也不敢口不擇言的說到丈夫身上,還“曹老三”,這像話嗎?但凡平素對丈夫有絲毫尊重,也不會這般放肆。 平日的懂事與乖巧都是在她面前裝的么?私下里,這般跋扈的轄制著丈夫? 越尋思,兆佳氏的臉色越發難看,目光也變得陰沉起來。 娶個媳婦回來,是服侍兒子的,又不是娶的姑奶奶,這進門多久,就敢如此不守規矩? 見兆佳氏進來,陶嬤嬤已經是捂了嘴巴,心里急得不行,想著該如何為如慧辯解。 如慧從炕沿上起身,滿臉通紅,不曉得說什么好,她也是盛怒之下,口不擇言,聽到婆婆的動靜,要說不慌,那是假的。 見兆佳氏耷拉著臉,嘴角銜著冷笑,再也沒有半點平素的慈愛,如慧咬了咬嘴唇,方才的羞慚已經被無限的委屈取代…… 第0527章 惡言(下) 不過是話說得好聽罷了,要是真疼她這個侄女,怎么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許曹碩收用了添香? 如慧揚起下巴,不怒反笑,挑了挑眉毛,高聲道:“太太沒聽真切么?那我就再說一遍,我寧愿曹老三斷子絕孫,成了絕戶,也不當這便宜娘!”說到最后,話音里已是毫不掩飾的憎惡。 兆佳氏活了這么大,向來都是她張狂的,何曾見過別人的無禮? 因打小生母去的早,父兄寵溺得緊,兆佳氏的性子甚是嬌縱。 后來雖說有了繼母,但對方也不敢跟她端母親的架子,只是哄著敬著,家里的大事小情,也要同她商量著來。 嫁了包衣人家出身的小芝麻官丈夫,兆佳氏心里是不忿的。但是好在丈夫脾氣好,性子溫吞吞的,什么都聽她的。 待以后,到了江寧,見識了婆家的排場,曉得婆家的日子不比京里那些空殼子權貴差,兆佳氏只當自己熬出了頭。 就是孫太君看不上她,要家法什么的,兆佳氏已是有些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