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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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作其他官員,就算不想回答。也要掂量掂量這皇子親王的分量,將話說得軟和些。 王懿卻是頗有風骨,硬邦邦的給來了這么一句。 換了別的阿哥,見了王懿這又臭又硬模樣,指定要惱了。 四阿哥只是不經意的皺皺眉,隨即立時舒展開來。 他抬頭看著王懿,緩緩的開口道:“王大人不便透漏,那本王也不好壞了規矩強求。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本王會往皇阿瑪處請旨,旁聽此案?!?/br> 王懿的心里“咯噔”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 這案子查了兩日,越查越是疑點重重。 那個黃大魁壓根不禁查,查下去,不過是個游手好閑的地痞無賴,這所謂的“撞人倒斃”案,也不像表面上這樣簡單,似乎另有真兇。 這番做作,卻是讓人費解,實想不到去陷害一個出家人的目的為何。 畢竟是“過失殺人”,就算罪證確鑿,最后定案了,也能用銀錢贖罪,并不算大事兒。 要是目的是為了曹家,那又是為了什么? 這幕后之人,布下這個局,這目的實是令人費解。 這智然和尚是暫住曹家,并不是曹家子侄,就算是惹下干系,這也牽扯不到曹寅父子頭上。 四阿哥意外的插手,倒是使得王懿警醒,這其中不會又摻和著皇子奪嫡、諸阿哥角力吧? 答案,卻是無從知曉。 四阿哥已經站起身來,稍作思量,開口道:“王大人,本王今日只有一句忠告,那就是請大人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但求除惡務盡,還真相于大白?!闭f到最后,已經是滿臉鄭重。 四阿哥這幾句話同別人說,是“忠告”;落到王懿耳中,卻是覺得受到輕蔑,立時心頭火起。 他臉上青白不定,強壓抑心中的怒火。 難道他是徇私枉法之人么?他上任一年有余,什么時候畏懼過權貴,亂斷過案子? 王懿靜了靜心神,跟著起身,拱手肅容道:“謝王爺提點,下官既然承蒙萬歲爺提拔,執掌順天府銀印,這查案破案自是下官的分內之事,定不會讓死者含恨,亦不愿讓生者蒙冤,否則不勞王爺說,下官也無顏再戴頭上這頂烏紗?!?/br> 四阿哥聽了,道:“既是王大人如此說,那本王就等著最后的開堂了?!闭f完,便沒有多待,大步出衙門去了。 王懿將其送出衙門外,看著暮色中四阿哥騎馬離去的背影,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他沒看見的是,四阿哥騎在馬上,嘴角卻不禁微微上翹。 有個王懿出頭,那些個小人就要無所遁形?這一趟順天府,卻是沒有白跑,剩下的就是明兒尋個由子請旨了…… 曹家西府,前院書房。 聽了莊先生這兩日收集的消息,曹寅實是哭笑不得。 竟有順承郡王布穆巴使的干系,莫非這個斷袖王爺,真是色欲熏心,安排了這個局,讓智然去鉆? 仔細想想,卻是不對。 布穆巴就算想要尋由子親近智然,也不會真弄出人命官司來。 莊先生也想到此處,沉吟了片刻,道:“這局中局,不是那么好設的。要是順承王府沒有其眼線,也不會這般利用時機。” 曹寅點點頭,不溫不火的說道:“確實如此,夏清,要是那位是沖著曹家來的,那還要想個法子,回報一下方好。來而不往非禮也,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雖說曹寅說得甚是平靜,莊先生卻聽出其話中之意。對于這樣隱匿在暗處,對曹家充滿惡意的人,他已經是無法繼續容忍。 莊先生遲疑了一下,原想要勸兩句,讓曹寅等等看,等順天府那邊的案子判了再說。 話到嘴邊,想到曹颙這些年大災小難不斷,莊先生將規勸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跟在曹颙身邊六、七年,兩人名分是師生、為幕主與幕僚,實際上他心中早已將曹颙當子侄待。 對于幕后黑手,他心里也是不滿到極點。 俗話說得好,“三個臭皮匠,還頂個諸葛亮”,他與曹寅雖說只有兩人,但是還不頂三個臭皮匠么? 趁著這個時機,順藤摸瓜,將幕后之人揪出來也好。 對方既兩次三番的折騰曹家,那想來也是恨意已深,不好化解。 這樣的敵人,哪里還有緩和的余地? 早點兒揪出來,能反擊反擊,不能反擊則也要多做提防。 想到此處,莊先生抹了抹胡須,斟酌著道:“既然大人有此心,那在下自然是贊成。只是對方這般鬼祟,不敢直接對這邊發難,怕也是心有顧忌。他要是不再動手腳,卻是不好查?!?/br> 曹寅想起一事兒,抬頭問道:“對了。夏清,颙兒出京前,跟我提了一句點心鋪面的狀況,說是那邊已經使人守株待兔。那人要是謹慎之人,也不會想著這個時候發難。說不定得意忘形之下,再接二連三的算計。” 莊先生也想到此處,轉過頭看了看窗外,道:“就算要動手腳,為了不留痕跡,多半也是要等到雪化??偹氵€有些日子。也夠這邊預備預備……” 此刻,說到點心鋪子的,不只是曹寅與莊先生這邊。在曹家東府,兆佳氏同曹頌也在掰扯點心鋪子…… 圣駕昨兒從暢春園回宮,曹頌不用跑暢春園那邊,頭晌當值后,便出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