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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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些,他只覺得胸口像塞了一團棉花,堵得人喘不上氣來。 他有氣無力的倒在床上,眼睛酸澀難擋,很想要高喊一聲。 “爺……”靜惠見他不對勁,帶著幾分關切,俯首問道。 曹頌心灰意懶,只覺得一口濁氣無法發泄。見妻子粉面近前,他一把拉了靜惠,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爺……”靜惠被曹頌的舉動唬的怔住。 曹頌已經雙手并動,拉開靜惠的前襟,俯身下去,在她脖頸上下使勁的親吻著。 燈還沒熄,被褥還沒鋪,靜惠滿臉通紅,想要勸丈夫先起身。 曹頌的聲音卻似帶著些許悲鳴,靜惠只覺得自己的脖頸間濕呼呼的,guntangguntang的。 她心里嘆息一聲,將規勸的話咽了下去,伸手輕輕的攬了丈夫的腰,輕輕的回應他…… 次日,雪住天晴,曹颙用過了早飯,同父親一道出門,過了西單牌樓才分開,各自往衙門去。 從年前“封印”開始放年假,今天方“開印”,是新年里頭一次開衙。 到了衙門中,見到地上下屬官,雖說初一聚會時見過,但是見了曹颙,仍是少不得請安問好。 雖說過了一年,但是衙門里眾人看著并不與去年有什么不同。 王景曾仍是邁著方步,說話慢聲斯理的,還是喜歡悄悄的打量人;伊都立不管什么時候相見,都是一副笑面,好像天天有喜事似的;唐執玉手上常捧著公文,老黃牛的模樣。 曹颙自己個兒,則是盡心將自己的職責做好。 越是主官,擔待的責任越重。差事辦好了,不出紕漏,他心里也穩當。 說到底,他始終懷了畏懼之心,很是沒有安全感。 一個大男人,要說沒有安全感,聽起來好像有點扯,但卻是實情。 京官輕省,每個缺恨不得好幾個官補了。活少人多,含糊過去最是省力氣。不過,費心力的地方卻是絲毫不少。 尤其是曹颙這樣的堂官,同下邊各司其職的司官還不同。 司官遇到什么事兒,上面有堂官扛著,下邊有屬員背黑鍋,處事圓滑些,極易脫身。堂官卻是最容易讓御史給盯上。 芝麻綠豆大小的事兒,也能弄得沸沸揚揚的。 尤其是曹颙這種少年權貴,更是御史口中的“肥rou”了。 要是能尋個機會彈劾,那些人才不會顧忌所謂的皇家親信,他們追求的,就是“不畏權勢”這“美名”。 曹颙雖不是愛虛名之人,但是也不愿意被人抓了小辮子,留下什么隱患。加上他本來也是有責任心之人,將當官當成是正經工作做的,所以也算是盡職盡責。 將到午時,曹颙處理完手上的文案,摸了摸發酸的手腕,起身溜達了兩步,走到門口,向外望去。 雖說不過半日功夫,但是因天氣晴好,地面上的積雪已經漸漸消融,地面上現出些水漬來。 康熙五十四年啊,八阿哥會如何,準格爾那邊有沒有動靜?大將軍王十四阿哥的發跡,是什么時候? 曹颙皺眉微皺,心里尋思著,卻是也不盡知曉。 未來,他知道的歷史,就是十四阿哥出征與四阿哥上臺了,細微末節卻是完全不知。 曹寅沒死,他沒有死,蝴蝶的翅膀已經使得歷史發生了些許變化。 這些變化,會影響歷史進程么? 要是在保命的情況下,促使歷史往良性方面發展呢?并不是尋思屠日霸美,而是以一中國人的良心,為子孫后代造些福祉。 作為一個男人,不求聞達于天下,只求無愧于天地間。 農耕社會,封建政局,這個社會生產力發展到現下的產物,并不是他想要改變便能觸動的。 擔心,在已經保住性命的情況下,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混日子么? 曹颙的視線,落到甬道邊的麻雀身上。 就算是只麻雀,也活得歡實,為了果腹,每日里不曉得飛多少個地方。 自己雖說衣食無慮了,難道說就要做個混吃等死的,那樣的人生委實無趣了些。 都說“飽暖思yin欲”,看來說得確實有些道理。 只是在曹颙身上,思的不是“yin欲”,而是一個男人,當做些什么。 今年是康熙五十四年,平安度過未來七年,平安混到雍正朝后,難道自己還要混到乾隆朝么? 不是說自己高尚,也沒有佛愛世人的慈悲心腸,只是不想白活這一輩子。 除了活命,也得有點其他追求吧,要不然生命委實太乏味。 鴉片,鴉片……曹颙瞇了瞇眼,茫茫中好像是看到了方向。 這時,就聽見有人道:“大人,尋思什么呢,這么入神?” 卻是伊都立的聲音,曹颙抬起頭來,笑笑道:“沒想什么,坐得身子酸了,活動活動筋骨。” 伊都立道:“瞧著大人伏案一頭晌了,身子不酸才怪。這雪化時節,天兒陰冷陰冷的,大人,中午咱們吃白rou鍋子去?” 曹颙剛要點頭道好,就見唐執玉疾步打外頭進來,手里拿著公文。 見了曹颙,唐執玉快走兩步,進前道:“大人,御前發下的公文,請大人過目。”說著,俯身將手中的文書遞上。 曹颙伸手接過,打開看了。 原來,是理藩院上了折子,提到今年蒙古地方雪大。因為朝廷的牧場所在張家口、古北口、喜登峰這三處,都在蒙古地界。要是雪大成災的話,對于牧場來說,也堪稱是沉重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