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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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鄂靜惠想著自打大伯被罷官,大伯伯母他們同祖母之間便有些嫌隙,不愿因自己的事,使得祖母費心,便搖了搖頭,道:“不礙事,家里這兩年不寬裕,伯母只是想省些嚼用罷了,我多穿兩件衣裳就是!” 想著大房那頭,就是有臉面的丫鬟使的也是上等銀炭,春兒的心里很是替姑娘委屈。她想要再勸,不過想想老太太畢竟上了年歲,姑娘父母雙亡,跟著大老爺大太太生活,若是鬧起來,往后處境怕越發艱辛。因此,她嘆了口氣,沒有多說,又拿著火匣子弄炭爐去了。 董鄂靜惠搓搓冷得發僵的雙手,又坐到炕邊,做針線去了。 東城門內,李宅。 因要答謝今日過來幫著下聘的幾位親友,李鼎特置辦酒席酬謝。 曹颙心中本不耐煩這應酬的,但是念起母親那邊,實沒法子退卻。畢竟李鼎殷勤,自己也不好太過疏遠,省得被人斥責為性子涼薄。 姜焯是長輩,吃了幾盅酒,就先告辭了。 曹颙也想早點回府,卻被李鼎生生留下了。 李鼎親自把了酒壺,給曹颙斟滿酒,也給自己斟上,而后舉了酒盅,面帶感激的說道:“今日,還要多謝孚若給表哥長臉,這個表哥心里甚是感激,來,表哥我也不跟你弄些子虛禮,敬你一杯!一切都在這杯里了。” 他說的是曹颙作為至親,跟著媒人往富察家幫李鼎下聘禮之事。 曹颙心中苦笑,不曉得李鼎為何如此作態,明明是他硬磨了自己去的。曹颙面上連道無需客氣,不當如此。 李鼎卻是舉著酒盅不放手,大有你不喝就是不給我面子之意。 曹颙酒量已今非昔比,本不怕喝酒,瞅他這般,就仰脖喝了。 李鼎見了,分外歡喜,又親自給曹颙倒滿。 因剛才陪著姜焯吃了幾杯酒,曹颙便想托辭說喝得差不多的。這時,就聽旁邊孫玨一聲冷哼。 李鼎這才省的因忙活著應付曹颙,冷落了姐夫,忙也親自給斟滿,道:“今日,也勞乏玉樹兄,弟弟敬您一盅!” “玉樹”是孫玨的字,因李鼎之兄李鼐迎娶的就是孫玨之姊,兩家是姻親,向來往來親密。 孫玨現下卻是十分惱,加上喝了幾盅酒,少了幾分顧忌,便冷眼道:“勞煩我什么?我不過是個六品的微末小官,又不是什么和碩額駙,給你長不了臉面!看來日后我要少來兩遭才是,省得抹了你的面皮。我倒要看看,你們能風光到何種地步?” 這話卻是說得酸,李鼎因他醉酒,懶得同他計較,把盞道:“玉樹兄勿惱,小弟這里自罰三杯賠罪!”說著,自己這邊連干了三杯,又叫丫鬟溫酒。 曹颙見李鼎喝得豪爽,以為他真因今日下聘的事高興,心里對他的不滿也減了幾分。若是兩家的關系還這般好下去,那曹家想要不受李家牽連是不可能的。要是著實斷不開,自己也該想個法子,好好勸勸李鼎,別摻和那些不該摻和的事。 他又想起夏天隨扈在熱河看到八阿哥府的管事運花石,在熱河修園子的事,便思量著要不要尋個機會,問問李鼎,李家有沒有幫著采買女子。 孫玨見李鼎賠情,心里痛快些,哼了一聲,也干了一杯。 李鼎放下酒盅,抬頭正看到曹颙神情呆滯、目光直愣愣的看著自己,不由心中得意。雖是強忍了,但是眉目間還是帶出些歡喜,強忍了,帶著關切問道:“孚若,你這是不是喝多了?” 曹颙剛想要搖頭說沒醉,見李鼎神情這般怪異,不由的生出幾分警覺,他用手揉了揉額頭,含糊著應道:“許是有些醉了,這頭有些沉。” 李鼎見曹颙回答得條理清楚,看著還不甚醉,微微皺眉,隨后又展顏道:“不管不管,今日是我下聘的日子,我心里實在歡喜,孚若與玉樹兄可得好好陪我喝幾盅!我已打發小子們回去,今晚咱們要大醉方休!” 孫玨還在那里膩膩歪歪的說著什么,不好過分嗜酒,醉酒傷身云云的。曹颙的心中卻多了幾分防備,縱然是有所往來,但是他也不曉得自己何時同李鼎這般親近。 這殷勤,實在是有些太多了。 說話間,已經有幾個丫鬟溫好了酒送上來,其中多了一人,穿著甚是華麗,姿容最是俏麗,笑意盈盈的為眾人把盞。看著容貌裝扮,不像是婢子,反而像嬌小姐一般。 待到孫玨身邊,孫玨聞著這女子身上傳來的幽香,迷迷糊糊中越發欽佩李家父子會享受。既是能出來待客的,哪里會是什么小姐,自然是婢女。連把盞待客的婢女都是這般姿色,那內宅養著的,就更不曉得該是何種風情。 那女子給孫玨倒滿酒,親自舉了,送到孫玨口邊,嬌聲道:“孫爺,香彤幫著我家二爺敬您酒!” 看著那白皙的小手舉著酒盅,孫玨哪里還能拒絕得了?他不由伸出手去,握著這丫鬟的小手,使勁的揉了兩下,只覺得柔弱無骨,滑膩異常,心里立時酥了。 那女子“咯咯”笑著,道:“爺,您拉著香彤的手做什么,倒是喝啊!” 孫玨這方省得神來,曉得失禮,立時從這丫鬟手中拿下酒盅,紅著臉喝了。 這香彤的女子行事放肆,與其他丫鬟不相同,偶爾看向曹颙的目光也甚是勾人。曹颙兩世為人,見過的女子也不少,哪里看不出這丫鬟別有所圖。只是她能這般行事,想來是出自李鼎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