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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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瑜忙搖頭,說道:“爺,初瑜不是那個意思,是說萬一子息不茂……” 曹颙不禁笑出聲來,對初瑜說道:“我才二十,你才十八,往后還有好幾十年過,想要幾個生不出來?”說到這里,想著懷孕之事并不是說如何便如何的,不愿意增加初瑜壓力,頓了頓道:“若是咱們膝下就天佑這一個,也沒什么。雖說獨子孤單些,但是眼看二弟、三弟也到了成家生子的年紀,還有弘曙他們幾個。你就放心吧。天佑這一輩,表兄、堂兄的少不了,往后冷清不了。你這當娘的,就別cao這個心了!” 初瑜微微一笑,沒有再說話。曹颙只覺得有淡淡的血腥味兒,往初瑜身邊湊湊,果然是她身上發出來的。 曹颙搖搖頭,道:“怨不得你胡思亂想,原是這個來了!這樣的話。咱們西山不能去了,你不能累著,這幾日還需好好調息才是。” 初瑜漲紅了臉,看著曹颙,說不出話來。 因初瑜不適的緣故,曹颙只好取消了西山之行,返回城中。 剛進京,他便聽到有家仆人喊“大爺”。他掀了車簾,外頭是門房上當差的長隨帶著太仆寺的屬官。 想必是衙門里有事,曹颙想著,便下了馬車。 見到曹颙,那屬官連忙勒了馬韁,翻身下馬,上前道:“下官見過大人,終于尋著大人了!” 曹颙點點頭,算是回禮,見他滿臉大汗,滿是急色,問道:“可是衙門那頭有事?” 那屬官回道:“是啊大人,哈喇尼敦井牧場那邊剛送來八百里急件,去年雪少,今春發生馬瘟,已經死了上百匹馬!” 哈喇尼敦井牧場是太仆寺左翼牧場,是太仆寺兩牧場中較大的一個,共有騾馬兩萬余匹。 死了百匹雖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那個“瘟”字,若是遏制不住,誰曉得會死多少。這可是皇家馬場,專門供應御馬的。 曹颙雖不知現下自己這個代理主官能做什么,但是也知道不是清閑的時候,便到車前,隔著簾子對初瑜說道:“衙門里有事,我去瞧瞧,你先回家!” 待初瑜應了,曹颙便使人牽了馬,隨著那屬官往太仆寺去了。 西單牌樓,太仆寺衙門。 少卿伊都立、唐執玉都在,連帶著素日并不管事的陸經遠也到了,眾人的神色都很凝重。 按照康熙三十三年制定的章程,對張家口外各牧場,都有所定制。不管是太仆寺與內務府所屬的中央牧場,還是八旗所轄牧場,每隔三年考校一次,孳生數與倒斃數,都有定額。孳生數超過定額,有賞賜;倒斃數超過定額,則是處罰了。 每百匹倒斃之數不超過八匹,算是優級,自牧副、牧長、翼領、副管、總管、上級副官、主官皆照例領受賞罰;若是倒斃之數超過十三匹,那就是人人都要罰了。 瘟疫是最可怕的,誰曉得最后會死多少馬。雖說像他們這些京官,不至于像牧場那頭一樣挨鞭刑,但是若是牧場那邊事大了,降一級到三級算是輕的。更不要說,今年是甲子萬壽,這馬瘟橫行之事實在是觸霉頭。 曹颙見大家都苦著臉,問陸經遠道:“陸大人,往常發生這樣的事,大家如何應對?” 陸經遠摸了摸胡子,道:“自是先稟告萬歲爺,而后請旨往牧場去查看核實。” 曹颙站起身來,對眾人道:“既是如此,那咱們這便唉聲嘆氣也不是回事,若正要往張家口去的話……”說到這里,他視線打眾人身上掃過,說道:“若是真要出京,就本官同唐大人走一遭,衙門中事,煩勞陸大人與伊大人了!” 眾人皆起身,道:“是,謹尊大人安排!” 曹颙點點頭,對唐執玉道:“唐大人可以使人回家收拾下行李,若是本官請下旨意來,咱們今日便離京!” 唐執玉躬身應了:“是,大人!” 曹颙出了衙門,打發小滿先回府,收拾下洗漱之物,自己則快馬往暢春園去了。 一路上,迎面而來盡是各式各樣的華麗馬車,是從暢春園回來的八旗滿洲、蒙古、漢軍、七十歲以上婦人。 康熙誠孝,自己cao辦了老人宴后,還下旨令八旗老婦往太后宮中請安。雖然沒有像老人宴那般大張旗鼓,但是也是皇太后皇上親視,頒賜茶果酒食等物。 因有侍衛處的牌子,曹颙不用在園子外等著,直接進了園子。他正想著是不是往侍衛處打聽圣駕所在,就見十六阿哥與十七阿哥兩個過來。 見曹颙穿著常服過來,十六阿哥有些納罕,笑著說道:“看著不像是要請見的,不會是尋我來了吧?” 曹颙低頭看了,這才想起自己既是陛見,就應換官服來的。他笑著給十六阿哥與十七阿哥見禮,而后說道:“瞧我,來得急,忘了頂戴官服這碼事。二位爺,可曉得今日遞牌子侯見的是哪幾位大人,我去看看能不能借套衣裳穿。” 十六阿哥擺擺手,道:“就算有人候見,你還能穿得了他們的衣裳?不是身材肥碩,就是枯小矮瘦,指定不合身。你尋他們借,還不若往侍衛處去,反正皇阿瑪也曉得你前幾日這園子里幫忙。” 曹颙謝過十六阿哥的指點,十七阿哥笑著問道:“到底是什么事,記得聽十六哥你今日出城送你父親的,怎么又巴巴的趕回園子見皇阿瑪?” 曹颙正思量著馬場之事算不算是機密,就見十六阿哥也略帶擔心的望過來。思量了一下,他還是將事情簡單說了。這本是皇家牧場,兩位阿哥也沒有借題發揮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