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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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在旁聽著,已經(jīng)是哭笑不得。不過,他也稍感慶幸,為自己說話的是三阿哥,否則若是這番“表演”換了八阿哥來演,萬一四阿哥當(dāng)真,心里記了仇,那他可實在冤枉。 就聽龍椅之上,康熙又問四阿哥。 四阿哥出列,頓了頓,回道:“回皇阿瑪?shù)脑?,曹颙做事雖算盡心,不過年歲甚輕,閱歷有限,如此幸進,未必妥當(dāng)。眼下,不兩日便是萬壽節(jié),萬一出了紕漏,也不是曹颙能擔(dān)待得了的。還不若尋個老成些的臣子,暫代此職,以策萬全。” 四阿哥這邊說著,那邊曹颙已經(jīng)是暗暗點頭。這算不算以往的“攻勢”有了成效,四阿哥這般說話,雖然在別人看來,好像是得罪了曹家父子與七阿哥似的,但是曹颙卻只當(dāng)他是好心。 不管是真好心,還是假好心,只要使自己避免摻和進去,曹颙便感激不已。 這話聽到康熙耳中,卻是另一番意思,只覺得說得不偏不倚,還算是中肯,便揮揮手叫他退下。 康熙又掃了其他皇子阿瑪一眼,雖然八阿哥躍躍欲試,似乎也想說點什么,但是他卻只當(dāng)未見,開口道:“就這么定了,準(zhǔn)七阿哥所奏,由和碩額駙曹颙暫代太仆寺卿一職!” 第0304章 紛亂 對于天上掉下的“餡餅”,曹颙半點興趣都沒有。這被幾個皇子暗中使勁、幾個老尚書爭來爭去的缺掉到自己頭上,這不是相當(dāng)于自己“虎口奪食”么? 就算“奪下”的是“餡餅”,說不定也是石頭餡的,吃著咯牙。 另外他還有些奇怪,雖說是抬旗,但是只能說是滿洲旗人,漢人的身份沒變,若是補缺,也是補漢官的缺,怎么如今康熙點了滿員的缺落到自己頭上?這位帝王的心中,不是向來對漢官頗為防范么?難道他對曹家的恩典,真讓他心中沒了滿漢的芥蒂? 不管他做如何想,在三月十五大朝會后,經(jīng)過康熙金口玉言欽點,曹颙委署太仆寺卿。 別以為是升官了,這“委署”就是“暫代”落實到文字上的說辭。只因多這兩個字,曹颙的品級并沒有升降。 可以說是和碩額駙曹颙“委署”太仆寺卿,穿一品補服;也可以說是四品道臺“委署”太仆寺卿,仍是原品級不變。 不管曹颙愿不愿意,自散朝過后,便是一刻也不得歇。 按照規(guī)矩,像他這樣的,雖然是“委署”官員,也要先往吏部辦理些雜七雜八的手續(xù),而后拿著吏部發(fā)出的公文上任。如今,卻是管不得那些了。 康熙退朝后,想來這些王公百官也在屋子里悶壞了,三三兩兩的打箭廳出來。 眾人望向曹颙的眼色卻是各異,有微笑致意的,有幸災(zāi)樂禍的,有不陰不陽的。 箭廳門口,八阿哥與九阿哥雖然都帶著笑模樣,去給七阿哥道喜,但是望向曹颙的目光卻有些森冷。 四阿哥因方才反對任命曹颙,雖不是沖著七阿哥的舉薦去的。但是為了他心里芥蒂,也難免上前與七阿哥解釋兩句。 曹颙想抽空同岳父說上幾句話,看看其有何指教,總不會平白無故想起來舉薦他接管太仆寺。但是在廳上時,七阿哥被諸位皇子們圍著說話,他也不好上前。 結(jié)果,一出箭廳,還未等到七阿哥跟前,他就被太仆寺的屬官給圍個正著。 “象馬已訓(xùn)練齊備,還請曹大人往南苑驗收。”其中一個說。 “萬壽節(jié)所用輦輅、屬車于暢春園,西華門兩處預(yù)備……”另一個人道。 “太后儀仗與妃嬪儀仗已在二宮門處擺好,大人……” 曹颙只覺得腦子“嗡嗡嗡”的,頭都大了,這才散朝會,他們怎么就尋上來了?瞧著他們的頂戴,都是正四品以下的官員,方才都是在廳外。 看來,是有人告訴了他們。他往眾人中一打量,伊都立與一個穿著四品服飾的官員正在那里往他這邊看。 見曹颙望過去,伊都立笑著招呼那位官員上前。其他的屬官都退到一邊,給兩位大人讓出地方。 曹颙有些抱歉的對伊都立笑笑,自己實是無心此職,但是畢竟是斷了伊都立的升遷之路。若是他心有芥蒂,也是人之常情?,F(xiàn)下人多,不好提這些,待會無人時,還是要與他說一聲方好,省得因這官缺之事?lián)p了素日的交情。那樣的話,等曹頌他們兄弟進京,夾在中間,豈不為難? 伊都立上前,與曹颙彼此見禮,而后將身邊那位介紹給曹颙:“曹大人。這位是太仆寺少卿唐執(zhí)玉唐大人!” 與伊都立的吊兒郎當(dāng)不同,唐執(zhí)玉四十來歲,看上去顯得有些嚴(yán)肅,頗有官威。雖說個子不高、容顏清瘦,但是他站在那里,挺著胸膛,讓人無法輕慢。 眾人見過,曹颙往四下看看,其他官員都散得差不多了,只有禮部的一些官員也在說著幾日后大典之事。 太仆寺漢卿陸經(jīng)遠卻是不見,曹颙有些納罕。 看著這些屬官焦急的模樣,像是樣樣都要這太仆寺卿最后拍板。自己剛暫代片刻,連“委署”的手續(xù)都不全,陸經(jīng)遠身為同僚前輩,不留下指點指點,就這樣直接走了? 暢春園外,陸經(jīng)遠陰沉著臉,嘴里嘟囔著:“黃口小兒,黃口小兒,國之佞臣!” 過來侍候他上車的老管家不曉得老爺為何惱,小心翼翼的使人將馬車架過來,扶著陸經(jīng)遠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