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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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量了再三,曹颙還是決定等問詢永慶的意見后再做安排,省得幫了倒忙。因有叩閽流放的這些在前頭。其實就算是不尋差事,沉寂幾年,等事情淡淡再出仕也是好的。 待說了兩刻鐘話,見萬吉哈端茶送客,曹颙便知趣的起身告辭。萬吉哈沉吟了一會兒,看了曹颙一眼,神色有些猶豫,終是什么也沒說。 雖然曹颙是晚輩,但是從品級上來說,兩人都是和碩額駙,萬吉哈不好托大,起身要親送曹颙出府。 因他看著精神不大好,喘得還厲害,曹颙便請他止步,不必相送。 待曹颙跟著管家從客廳出來,福惠郡主已經使人在外頭等著了,請他偏廳相見。 同萬吉哈不同,福惠郡主待曹颙倒是比前幾年熱絡,反而沒有再端長輩或者郡主的架子。她請曹颙相見,除了道謝外,就是請曹颙看在自小交好的情分上,往后能拉就拉扯永慶一把。 即將大赦天下之事,完顏府這邊已得了信。 永慶流放這一年多來,福惠已經央求了萬吉哈數次。說得也無非是兒子回京后如何安置。雖然去年有除家譜這段,但是永慶妻兒并未別府而居,還在伯爵府住著。若是不認回兒子,那就要將媳婦、小孫女移出府去。家里人口本不多,也沒有兩處生活的必要。 萬吉哈能說什么?除了祖宗傳下的爵位,他還是完顏家族長。若是包庇長子,將有可能危及家族的永慶重新當成繼承人,族里那些長輩們是那么好相與的? 不管妻子如何嘮叨,萬吉哈始終沒有松口,平日里將次子永勝叫到身邊,言傳身授些官場經驗,仔細的教導。 有官場與親戚之間的人情往來,萬吉哈也都叫永勝出面應酬。任是誰都看出了,完顏家的繼承人是哪個。 沒有爵位,沒有家族庇佑,福惠如何能不為長子憂心?先前,她已聽永勝提過,永慶能夠避免流放寧古塔,多是曹颙派回京打點的緣故。 不管福惠過去的態度如何傲慢,但是此刻她不過是個不放心兒子的母親罷了。況且,就算她不說這些,曹颙能幫的,還是會幫的。 見曹颙答應得爽利,福惠道:“我這當額娘的,往后也不圖他飛黃騰達,只要他能平安,我便安心了!說起來,能有你這樣的知交,是我們永慶的福氣!”說到這里,看了曹颙一眼,心里嘆了口氣,想起自己的女兒永佳來。 簡親王府那些七七八八的事,她也聽到過一些,怎能不替女兒委屈?只是說起來,女兒與曹颙也是有緣無分。誰會想到淳郡王府那邊會橫生枝節,自己這邊晚了一步,終是沒有結成這門親事。 雖然曹颙看出福惠瞧著自己的眼神像是略有深意,卻想不到其他上去,只當她是惦念永慶,不免又寬慰了幾句。 打完顏府回來,曹颙又去了寧春家,見到了寧春的繼母與旁支過繼來的小兄弟。那孩子不過七、八歲,有些怕生,躲在養母身后,半天不肯見人。 寧春的繼母卻極似寵溺這個嗣子,眼睛圍著孩子轉,片刻也不離身邊。 因現下府里人口少,還有寧家留下的一些產業,這邊的生計不成問題,沒什么可惦記的。 曹颙亦沒有久坐,陪著說了幾句話便告辭。 騎馬行在路上,曹颙緘默了許久。自己到底是怯懦之人,這般糊弄自己,對自己說因沒有線索,所以沒法子為寧春報仇,說到底不過是惜命。 雖說疑團重重,看似毫無頭緒,但左右不過那幾個阿哥。或許是太子當初要滅口,或者是八阿哥黨人的嫁禍,或許是第三方勢力對兩人的雙重嫁禍。 如同當年在草原上見過的黑影般,回到京城他雖是查,雖是防范,卻始終不愿主動出擊,生怕一不小心攪和進奪嫡的漩渦中。 在他心里,還是想要獨善其身的。但是身為寧春的至交好友,又無法坦然的面對這些,他便不痛不癢的查一番,說是沒線索,報不了仇,然后,便心安理得的過自己的小日子。 這般的虛偽,實是讓他都要鄙視自己了。 不遠處,停著一輛馬車,里面坐的正是李煦。聽到長隨報,說曹家表少爺在前面,李煦挑開車簾子看了,卻沒有叫人上前招呼,而是避到一邊。 看著曹颙滿臉陰沉的騎在馬上,帶著幾個侍衛、長隨過去。李煦迷迷糊糊的,覺得甚是奇怪。 難道曹颙遇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每次見他都是云淡風輕的模樣,甚少有這么神色濃重的時候。 李鼎昨日向曹颙賠不是,化解兩家誤會,雖然合李煦之意,但是多少還是讓他有些不舒坦。 曹颙是老實忠厚,還是機敏手辣,沒有誰比李家父子曉得得更清楚。偏生心里曉得,他們也只能裝糊涂。對人說幾句實話,也有嫉妒陷害之嫌疑。說起來,實是令人抑郁。因此,李煦雖然惱兒子的不知深淺,對曹颙亦是腹誹不已。 小小年紀,如此心機手段,怎能不讓人生出防范之心?所謂的親戚之情,或許在他眼中,不過是狗屁罷了。 這樣想著,李煦對曹颙的行跡有些好奇,伸手叫來個心腹,指了指曹颙方才過來的方向,帶著幾分醉意吩咐道:“仔細打聽打聽,這附近住的都是什么人家!” “遵命,老爺!”那人應聲下去,策馬往那個胡同去。 待曹颙帶人去得漸遠,李煦放下車簾,叫馬車前行。他剛應酬回來,渾身酒氣,闔著眼睛,只覺得腦袋有些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