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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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莊先生說得是實話,但是曹颙心里還是不舒坦,這個世道,好人好官卻是做不得,否則怕就要成為帝王眼中的“不忠不孝”、“心懷叵測”之輩。 只是人命畢竟不是草芥,雖不會有舍己為人那般偉大,但還是想要在自己能力范圍內少些殺戮。曹颙心里猶豫著,遲遲無法落筆。 莊先生在曹颙身邊幾年,也曉得他這心慈手軟的毛病,不禁皺起眉來,正色道:“孚若不要忘記自身之責,就是替朝廷駐守地方。或許這‘沂蒙山匪’中會裹挾一些無辜百姓,但是孚若想過沒有,而今太平盛世,螻蟻如何能撼動大樹?現下想想,就是春日時的民亂,能鬧到那個地步,指不定也有他們推波助瀾的緣故,否則百姓如何會那般躁動,平白添了不少傷亡。若是讓他們準備妥當,趁著年景不好,蒙騙慫恿無辜百姓,只會是百姓與朝廷兩敗俱傷的下場。百姓丟了性命,朝廷失了臉面,只會讓那些心懷叵測之人得意!” 說到最后,他又補充了一句:“此事既已察覺,就算孚若不上條陳,我這邊也會往京里報的!不管打著什么幌子,‘匪’就是‘匪’,掠奪民資、不勞而獲之徒,縱然算是條性命,又何須憐惜!?孚若真要是體恤百姓,怕剿匪中官兵有亂來的,那就想法子,到時候兼管這個差事。你是等同于武一品的爵,這山東境內,再沒有比你地位高的武官。只要你下令約束,自然無人敢違命!” 曹颙心中暗暗慚愧。是啊,不管有什么理由,這些“占山為王”的英雄好漢,都稱不上良善之輩。“殺富濟貧”也好,“仗義疏財”也罷,有幾個是肯自己養活自己的?不過是打著“正義”的口號,使些不勞而獲的手段,做個吃白食的。 不過,對于自己打馬背上摔下這條,實在是太丟人,曹颙只好使春秋筆法,一句帶過,隨后按照莊先生的意思,將這些無意發現匪蹤的事講明。 將條陳與折子寫好后,曹颙想著這其中可有打著“反清復明”旗號的洪門,怕就是巡撫衙門那邊,也是無法私下做主,須請示皇命,這往來一耽擱,年前怕是來不及。 心中多少有些意興闌珊,曹颙隨口問道:“杜家兄弟如何了?為何那日偏生趕巧就遇到我們?這其中,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莊先生點點頭,說道:“確實如此,杜家老二已經認了,那日是在酒樓里無意聽到這邊的人提過,曉得是往沂州方向去的,方使了些手段,讓他大哥那邊的管事,認定他們也是七騎,目的是想要讓他大哥吃個憋,最好惹些個官司,也好顧不上與他爭產之事。” 或許是在京城時,見過了各種手段,曹颙當初覺得不對后,第一直覺,就是不曉得哪個在算計自己。現下,聽到這個“真相”,真是頗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到底是背,竟然被這杜家的兄弟兩個鬧得險些丟了一條命。 想著杜家兄弟的驕橫,曹颙早先因杜家大小姐的遭遇而生出的那丁點兒同情心立時煙消云散。不顧他人安危生死,這也算是鄉間“惡霸”,哪里值得人可憐? 委實無趣,曹颙對莊先生問道:“先生看,咱們還需在這邊呆幾日?既然都弄清楚了原由,須等上面的命令,那咱們還是先回沂州?” 莊先生思索下,道:“嗯,回去也好!杜家兄弟與家眷已收監,要等巡撫衙門下令后,方押解到濟南府去。孚若在這邊守著,說不定還要落下‘貪功’的嫌疑,里外不討好,還不若現下就回沂州去。有安東衛所的那幾百人在這邊守著,也算是妥當!” 前兒,收到紫晶來信,除了問了些安康之類的話,還說了小天佑之前嘔奶之事,雖說現下已經尋到穩當的奶子,但她還是有些不放心,盼著曹颙與初瑜早日回去。 “兒是娘的心頭rou”,這話果然不假。 初瑜這兩日強忍著,但是提到兒子時,仍是散不去的憂心之色。夫妻兩個私下說起時,她亦是酸酸的,生怕兒子這兩日有了奶娘,忘了她這個娘親。 若不是腿腳不便利,又不能在守孝期間弄出“人命”來,曹颙真是想要“教訓”妻子一番,讓她長長記性,不能有了兒子,忘了丈夫。瞧,他心中的酸意,絲毫不比初瑜少。 曹颙不是能吃虧之人,原本還琢磨著,怎么收拾杜雄、杜輝兄弟一頓,出口惡氣,現下兩人卻是上綱上線,成了大案的關鍵證人。 正思量著要不要跟莊先生說一聲,要不要先打上二十板子,讓這兩人吃些苦頭,就聽莊先生道:“孚若受傷之事,除了上頭,對外能瞞還要瞞下,否則等年后剿匪的事出來,保不齊有人會拿此說事,將孚若污蔑為睚眥必報、手辣心狠的小人,將剿匪之事說成是你的私心所致!” 曹颙聽了,不禁往后一靠。奶奶的,這官做得好沒意思!其中的彎彎道道,竟是不比六部那邊少幾分。說起來,還是他年輕鬧的,這大半年來按察司那邊,沒少有人惦記他,尋思找出點什么來,給他上點眼藥。 所謂清流,就是如此,但凡你背景強些,便恨不得將你當成是害民的蛀蟲給拍死。就算會得罪人,但是他們不怕啊,只求有個好名聲。到時候,你若是與之計較,反而如了他們所愿;若是不計較,卻只當你心虛。 就是荷園“金屋藏嬌”之事,八月便有人告到按察司,說是曹颙孝期納妾,結果還派了個巡守道臺往沂州查詢此事,方曉得是無稽之談。過后,再有其他人惦記,時任按察使地李發甲也不許下邊人妄動,不知是愛惜羽毛,怕下屬得罪人,還是對曹颙有回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