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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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八抬大轎上下來穿著白鶴補服的中年人,李鼎微微的瞇瞇眼,新上任的兩江總督赫壽嗎?說起來,他也是見過的,赫壽在江南為官已經(jīng)兩載,先前在漕運總督任上。 漕運總督衙門在淮安府,離江寧三百多里,離蘇州六百多里,這兩年赫壽奉命審理噶禮與張伯行互參案,也經(jīng)常出入兩地。就是前年,李家風(fēng)頭正勁時,他也沒少往蘇州織造府出入,與李煦亦頗有私交。只是后來,李煦受了皇帝申斥,赫壽趨利避害,才與李家關(guān)系淡下來。 隨著曹寅的親自出迎,赫壽笑著寒暄,兩人一同進了織造府。李鼎看著心煩,冷哼了一聲,喚了小二,結(jié)了銀錢,帶著小廝找成衣鋪去了。 剛轉(zhuǎn)過一條街,就聽有人喚道:“可是李公子?” 李鼎抬頭一看,一個穿著喪服的男子下了馬背,往他這邊走來,依稀看著有些面熟,但是一時想不起是哪個。 不僅這男人穿著喪服,他后邊還隨著一輛馬車,透過半掀的車簾,露出半截穿著全孝的身子來。 “要想俏,一身孝”這話說得著實不錯。光是梨花帶雨的半張粉面,就瞧得人心頭一蕩。 李鼎雖然未成親,但是今年已二十四,哪里是不解風(fēng)情的毛頭小子?雖然人前甚是正經(jīng),卻算是風(fēng)月場上的老手,一眼望去便瞧出那婦人雖是良家,但卻帶著三分水性。 面上卻是半分不露,李鼎只帶著幾分親切,看著那迎上來的男人。那男人近前,抱拳執(zhí)禮,道:“白德喜見過李公子!前年初夏,曾有幸在秦淮河上與公子同飲,共聽蓉娘妙音,不想再次與公子相見,實乃幸甚!” 李鼎聽了,有了些許印象,前年春夏交接之際,他曾來江寧給總督府送壽禮。干都曾請他在秦淮河上吃花酒,同席的有幾個官員富商之子。之所以帶著這些紈绔,不過是為了有人掏銀錢罷了,眼前這人就是其中之一,“珍寶閣”白家的二少爺白德喜,亦是璧合樓楊家的姑爺。 那個蓉娘當(dāng)時還是清倌人,一口透亮的好嗓子,小曲唱得煞是拿手。李鼎聽得心熱,雖然當(dāng)時還是總督府未來姑爺?shù)纳矸?,但是在歡場上也沒裝正經(jīng)。最后,還是干都做主,將蓉姑娘贖了,送了李鼎暖床。 在外頭樂呵倒沒什么,可家中規(guī)矩甚多,哪里好安置風(fēng)塵女子?趕上李鼎正熱心想要弄茶園,想要用茉莉花茶賺些銀錢,看中蘇州城外一片山地,正適合種花。 那是一個揚州鹽商的地產(chǎn),存心巴結(jié)李家,并不要銀錢,要白白的送給李鼎。當(dāng)時李煦正兼任兩淮鹽政,李鼎曉得有些人情不能白收,想著什么做回禮。后來吃酒時,蓉娘奉命來獻曲,那鹽商看著有幾分興致,李鼎便將蓉娘轉(zhuǎn)送于他。 現(xiàn)下想想,那馬車?yán)飵⒌男∧镒樱故潜热啬锔`些。李鼎因要愛惜名聲,家中雖收用了幾個丫頭,但是妻妾皆無,如今到江寧為父親充當(dāng)信差,正百無聊賴,瞧見這樣的好顏色婦人,不禁有些心熱。 再想這璧合樓,那可是花費了十余萬兩銀錢,打曹家買來養(yǎng)珠方子的。想著叫人打探的音訊,曹家這兩年在廣州賣珠有不少進項,這可是李鼎眼紅許久,卻又拉不下面子向曹家求的。若是能夠打楊家人身上得到方子,這趟江寧之行倒沒有白來。 這樣想著,李鼎對白德喜便客氣幾分,拱手道:“原來是白公子,這是貴親……”說到這里,指了指其身上的孝服,面上帶了幾分關(guān)切。 白德喜先前還滿面喜色,聽到李鼎這般說起,方露出幾分凄色,道:“哎,家岳久病,前些日子離世,今日小弟與內(nèi)子去送岳父出殯!” 李鼎少不得又嘆息一把,說了兩句節(jié)哀之類的話。白德喜卻是有些掃興,原本想著遇到織造府的表少爺,請頓花酒,攀攀關(guān)系,省得往后曹家為鄭家兄妹出頭,這璧合樓落不到自己手中。但是想起孝中,別說是花坊,就是吃酒,也是于理不合。 正郁悶著,白德喜無意瞧見李鼎往馬車那邊望去。都是歡場老手,雖然李鼎仍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但是落到白德喜眼中哪里還有不明白的? 這心里立時什么滋味兒都有了,他先是有些惱,隨后竟隱隱的帶些歡喜,知道李鼎喜好些個什么,那就好辦,待會兒便就叫媳婦出來敬個酒灌些迷魂湯,也不礙什么,若能勾住這李二公子,日后少不得好處。 他實是于這個表妹媳婦也不盡上心,雖是他在家里說一不二,眠花宿柳她也不敢管,但每遇丁點兒小事,她就能哭天抹淚的,好不厭煩。他盡當(dāng)她是廢物一般,如今這廢物竟還有些用處,倒是意外之喜。 兩人各懷鬼胎,再說話時,越發(fā)顯得客套。這個執(zhí)意要請那個上門,以盡地主之誼;那個再三婉拒,最后實盛情難卻,推辭不過,便跟著去了。 織造府,客廳。 曹寅與赫壽寒暄著,一個是老臣,一個是新貴,偏生兩人都是行為謹(jǐn)慎之人,客氣來客氣去的,倒也說出幾分熱鬧來。 雖然從官職上來說,赫壽這個從一品總督要比曹寅高上許多;但是論起爵位來,卻是曹寅這個伯要高赫壽不少。 不知不覺,竟達到微妙的平衡。雖然之前,赫壽也曾登門拜訪過數(shù)次,但這是總督任上的首次拜訪,兩人雖然只不咸不淡的說了兩盞茶功夫的閑話,但是彼此都說得上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