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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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曹颙是以御前三等侍衛(wèi)轉到戶部,當是五品郎中的位置,只是年輕少經(jīng)驗不好做主官,這才以從五品的員外郎屈居李其昌之下。石文桂拿“提拔曹颙取而代之”來威脅李其昌,也說得過去。如今石文桂和李其昌不和的事傳出來,越發(fā)印證了這點。 見莊先生沉思不語,曹颙笑道:“先生別擔心,我有分寸的,不會叫石文桂得了便宜去!” 莊先生點點頭:“雖說李其昌在京城沒什么根基,不必懼他如何,但畢竟是你上官,若他生了疑心,故意要為難與你,你的差事怕也不好做,起了糾紛卻容易落下口舌。” 曹颙明白莊席的顧慮,無非怕自己頂撞上官,落下年少輕狂、不服管束的惡評:“其實他要生疑,怕是早就當生疑了。他最初只供著我不讓我做實事,未嘗不是一種提防。如今他既然肯交差事與我做,當是信了我的。觀他為人,也不是石文桂這般三言兩語就能挑撥了的?!?/br> 莊先生道:“也不盡然,彼時無事,倒好說,一旦生出些事故來,他自身難保,難免疑神疑鬼!” 曹颙聽了,心道確實有理,同僚之間信任度能有多高?上下級之間呢?更何況如今和李其昌多少還是有些利益沖突的。 “不信任也無法了!”曹颙最終說。其實也不必說李其昌是否信他,單就信任而言,他曹颙對李其昌的信任也是不及對傅顯功、彭鑄等人的信任多。他道:“我只做分內(nèi)之事,左右賬目差事上他挑不出我什么毛病,別的什么他也奈何不了我!” 莊先生喟然道:“防人之心不可無,這人心卻是無從可防。李其昌算不上什么,石文桂這邊卻需要提防,若是他想要打你的注意,那也是不小的麻煩,回去我叫人多注意他家宅門戶,若有異動,咱們也好心中有數(shù)!” 幾日來,曹颙倒是沒有什么麻煩,石文桂還是盯著李其昌不放,尋著由子又訓斥了他兩次,在他第三次訓斥李其昌后,李其昌以身染急恙為由請了病假,再不來部里。 曹颙是立時就知道這件事情的,因為當時他剛好完成了調糧的賬目,同彭鑄一起去找李其昌交差。 彭鑄一臉陰郁,忍不住道:“李大人不在,這帳拖到什么時候去?” 曹颙也無可奈何:“怕是只得往上面遞了,這也不是能拖的事兒。” 曹颙便是一百八十個不想見石文桂,到底還是站到他面前,交上了最終調糧賬目。石文桂簡單看了看,就通過了。曹颙剛想帶著賬目退出去,卻被石文桂叫住。 石文桂仍是擺出那副皮笑rou不笑的模樣,慢悠悠向曹颙道:“李郎中抱病臥床之事,想來你也是知道的了!” 曹颙心道,這不是廢話!若李其昌不生病,犯得著來找你么?但還是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石文桂又道:“司內(nèi)諸事不能沒個做主的,李郎中乃是一司之主官,這如今他抱恙,這些個差事難免要被耽擱下來。有些個差事或能等上一、二日,有些卻是不能的,因此現(xiàn)下就由你暫代李郎中之職,全權處理司內(nèi)事務?!?/br> 曹颙一愣,其實他知道這規(guī)矩,主官不在,副官可以暫代主官之職,去年曹寅病時,亦是副官代為處理公務的,但是若說石文桂完全是按規(guī)矩來,沒一點兒別的意思,曹颙是斷然不會相信的。 盡管不相信,卻沒有理由拒絕,曹颙只得應下。 石文桂又貌似關照的囑咐了他幾句,才打發(fā)他去了。 正月二十六,待曹頌生辰過后,就是初瑜要回淳王府住“對月”。原本新郎是可去可不去的,但是瞧著初瑜滿臉期待的模樣,曹颙就任由她張羅兩人的行裝,自己到前院打發(fā)人去部里請假,要遲些過去。 葉嬤嬤聽說定下帶喜云、喜彩與珠兒、翠兒四個跟過去侍候,不禁皺眉,終是忍不住私下勸道:“格格,這回娘家?guī)е脿數(shù)馁N身侍婢,是何道理?就算是格格不喜喜雨、喜雪那幾個,帶著喜煙、喜霞就是!” 初瑜搖了搖頭,道:“額駙要在那邊府里住幾日,肯定不如在家里這般方便,身邊再沒有熟悉的人侍候,該多不自在?” 葉嬤嬤嘆了口氣,又道:“格格與額駙都過去,那府里這邊,竟全交給紫晶姑娘不成?” “嗯!”初瑜應著:“我回去住一個月,額駙過幾日就回來,倒是沒有什么可不放心的!”雖然她心里是想讓曹颙陪她在娘家那邊住一個月的,但是想了又想,還是怕太拘了他,只是住上幾日,禮數(shù)都到了就是。 “格格!”葉嬤嬤又道:“這可是整一個月呢,這般新婚燕爾,斷了房事,額駙這邊……?” 初瑜聽到問起新婚房事。臉上本有幾分羞澀,但是聽到后來竟似提點她防備額駙了,不由得側過頭道:“嬤嬤,我不想說這些個!” 葉嬤嬤還要再勸,喜云來報,王府的馬車過來接了。 等到初瑜帶著人出來,曹颙扶她上了馬車,自己則騎馬隨行。到了王府,淳郡王還未散朝回來,曹颙便沒有多留,對妻子交代了幾句,便去戶部了。 忙完差事,回到淳王府,已經(jīng)是未時(下午一點)。 淳郡王也從禮部回來,換了便服,兩人說了會兒話,等著幾個小阿哥回來,一道用了晚飯。 按照規(guī)矩,新郎就算是留宿這邊,也是不能與新婦同房的,否則就不吉利。因是姑爺,住在客房又太生疏,福晉與王爺便請曹颙在弘曙院子里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