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一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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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人間七月,暑熱漸消。 江南一處不大的小鎮(zhèn)上,剛剛下過了一場雨,看樣子,很快便晴天了。 鎮(zhèn)民們有的開始去湖邊抓魚了,鄰居家的張大嫂喊道“小清,我們要去采摘蓮蓬了,你要不要一起。” “這就來了。” 一身粗布衣裙,面色蠟黃的云清立刻拎著個筐子出來了。 張大嫂忍不住數(shù)落道“怎么這么慢啊!” “剛才喂雞呢。”其實(shí)云清是在臉上涂藥汁兒了,這一年來,她為了防止容誠派人抓她,特意在臉上涂抹一些東西,使得樣貌變丑,和往日判若兩人。 云清笑著聽大嫂碎碎念,一行人一路來到了鎮(zhèn)上最大的湖,云清隨著眾人上了船,逐漸向湖心劃去。 張大嫂道“小清,你今年也老大不小了,還不準(zhǔn)備嫁人么?” “我這么丑,還成親過,誰娶啊。” “少來,之前鎮(zhèn)上又不是沒有漢子看上你,分明是你自己不愿意嫁!真以為我是傻的不成?!” 云清但笑不語,不知不覺間,船劃入了湖心,涼風(fēng)吹來,很是舒爽。 去年云清從宮里逃出來后,四處玩兒了玩兒,今年四月定居在了這江南水鄉(xiāng)。離京中很遠(yuǎn)。 魚米之鄉(xiāng),這是她上輩子便一直想來的地方,每日澆澆花喂喂雞,和鎮(zhèn)民們一起采蓮蓬,抓抓魚,日子過的好不自在。 雖然還是會時不時想起容誠…… 想必人家如今已經(jīng)是三宮六院,給力一點(diǎn)的話,說不定已經(jīng)喜當(dāng)?shù)恕?/br> 湖里的蓮蓬有很多,云清采了個痛快,眾人回去的時候,湖岸邊突然浮現(xiàn)出一隊官兵,拿著畫像在尋什么人。 云清提高了幾分警惕,立刻回到了船篷里。 直到那些官兵走了,云清才出來。多事兒的張大嫂拉住了路邊兒上的行人道“官兵是在找什么人呢?難不成有逃犯什么的?” “倒不是逃犯,說是宮里走丟了個宮女,我可聽小道消息說,其實(shí)是宮里丟了個娘娘,叫什么云妃的!陛下一直四處找呢。” 云清“……” 張大嫂哎呦了一聲道“這好好的娘娘怎么會丟了呢?” 那路人低聲道“聽說啊,是自己跑的。” 張大嫂又哎呦了一聲“造孽啊,多少人家的閨女想進(jìn)宮當(dāng)娘娘都沒有這個機(jī)會呢,這個居然自己跑了,真是蠢啊!” 云清“……” “可不是么。”那路人道“要我說就是好日子過多了慣的,這陛下也是夠癡情的,聽說找了一年了還不肯罷休,居然找到咱們這里了。” “欸。”張大嫂感慨的嘆了口氣道“我可聽說了,咱們當(dāng)今陛下那是一表人才,各方面都優(yōu)秀的很呢,那個什么云妃,肯定是腦子壞掉了!!” “咳咳。”云清有些聽不下去了“張大嫂,咱們回去吧,該做晚飯了!” “好,小清今晚來我們家吃吧,你一個人住著怪孤單的。” “不了,改天我再去蹭飯。” “哎呀,來吧來吧。”張大嫂熱情的將云清生拉硬拽到了自己家。 云清沒辦法,只好跟著去了,云清深吸了口氣,壓下了心中的情緒。 真是想不到,事到如今容誠居然還在尋找她,為什么?難道是因為不甘心?想要抓她回去收拾? 云清胡思亂想間,張大嫂家的飯菜已經(jīng)做好了。 云清一面吃飯,一面聽著張大嫂家中人聊天。 張大嫂一家三口,夫妻二人還有一個淘氣的兒子。 張大嫂吃飯也不忘記碎碎念“兒子你多吃點(diǎn)rou,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以后咱們長的人高馬大的,去當(dāng)個兵什么的,說不定還能成為大將軍呢。” 張大哥開口了“閉嘴吧你,兒子在家里打魚多好,當(dāng)將軍你以為就好了?危險多大啊,都說伴君如伴虎,這幾天聽說京里的將軍就下馬了。” “啊?為什么啊?” “聽說是因為私下受賄,養(yǎng)兵什么的。” 云清愣了下道“那個將軍叫什么啊?” “好像是叫獨(dú)孤……獨(dú)孤啥來著我也忘了,反正姓獨(dú)孤。” 想來是獨(dú)孤翊沒錯了,云清道“那個將軍現(xiàn)在如何了?” “據(jù)我聽到的,說是被抄家了,那個大將軍也被關(guān)牢里去了,之后的我便不知道了。” 張大嫂哎呦了聲“真是活該啊,好好的官兒不做,非要干那要命的事兒。” “你個婦道人家懂什么!這官兒做的越大越不知足,所以說,咱們兒子以后老老實(shí)實(shí)在鎮(zhèn)上當(dāng)個小老百姓,娶妻生子就真好!小清,你說是吧。” 云清回過神來,淡淡一笑道“這種事還是等他長大了自己決定吧,現(xiàn)在說了也不好使啊。” 看樣子獨(dú)孤翊是落馬了,云清到現(xiàn)在,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親手處死他已經(jīng)無所謂了,容誠是不會放過獨(dú)孤翊的,無論是出于哪種原因…… 從張大嫂家回去以后,天已經(jīng)黑了,云清摸黑點(diǎn)上了油燈,一個人躺在床上翻看著話本子。 一個人生活自由且無聊,每到夜深人靜之時,云清還是難免會想起容誠來。也不知他如今如何了。心中會不會記恨自己…… 紫禁城內(nèi) 宣室內(nèi)帷幔低垂,光線昏暗,容誠看著下面?zhèn)鱽淼淖嗾拢怀鲆馔獾模质且粺o所獲。 一旁的元七大氣也不敢出一口,生怕惹惱了陛下去,陛下的臉色此刻看起來實(shí)在是太過駭人。自打云妃娘娘逃走了以后,陛下臉色便沒好看過,元七也不敢在容誠面前多嘴了。 容誠反反復(fù)復(fù)將手中的奏章看了好幾遍,重重的丟到了地上。 真是沒用!!到現(xiàn)在這些人還是找不到云清! 元七上前彎腰將奏章?lián)炝似饋淼馈氨菹拢鷦e急,總能找到的,早點(diǎn)休息吧。” “下去!” 元七不敢多做耽擱,立刻顫顫巍巍的退了出去。守在了外面。 沒一會兒,就聽見里面?zhèn)鱽碜雷颖货叻穆曇簦璞璞K碎了一地。 …… 時至今日,容誠依舊想不通,云清為何會離開的那么決絕,就不能再等等他? 其實(shí)若是云清沒有轉(zhuǎn)世重生的話,是會留下來的,上輩子被男人辜負(fù)過的云清在這方面,倒還不如其他女子。 好在容誠難過憤怒之余,從未耽誤了正事兒。 獨(dú)孤翊落網(wǎng)后,他察覺到榮親王越來越不對勁兒,探子來報,說發(fā)現(xiàn)榮親王暗中和契丹人有所勾結(jié)。只是他們是如何得知宮內(nèi)情報的…… 容誠將目標(biāo)索在了完顏羲的身上。 容誠在御書房將今日的奏折批閱的差不多了以后,對元七道“傳羲妃過來!” 許久未見容誠的完顏羲沒想到容誠會突然傳她,單純的完顏羲心中一陣欣喜。去之前還特意梳妝打扮了一番,不知從何時起,完顏羲變得的如同這后宮的眾多女子一般,如此期待能見容誠一面。 到了御書房后,容誠看了一眼完顏羲,淡淡一笑道“愛妃今日打扮的格外漂亮。” 完顏羲沒想到容誠會這般同她說話,心頭閃過一抹異樣,竟是有些害羞了起來。 不過完顏羲到底不似其他女子,聞言道“多謝陛下夸獎,陛下宣臣妾來,所為何事?” “就是想見見你,過來替朕研磨。” “是。” 完顏羲上前替容誠研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開口道“陛下這是,忘了云妃?” “此話怎講?” “陛下往日可是從不傳召后妃的!” 容誠只說了句“朕畢竟是皇帝。”,便不再多言了,似乎不想討論云妃的事情。 完顏羲也沒有那么不識趣的繼續(xù)提此事,心中只當(dāng)容誠是真的放下了。 容誠卻突然開口道“你入宮也有一段時日了,想不想契丹?” “想了又如何?陛下還能放我回去不成?” 容誠轉(zhuǎn)過身看了她一眼,笑道“若是,朕真能放你回去呢?” 完顏羲愣了下,眼中閃過一絲欣喜,隨后卻又暗淡了下去“陛下莫要同我說笑了!” 她的神情容誠悉數(shù)收入眼中,心下確定了完顏羲是無辜的,其實(shí)容誠早就料到,完顏羲沒那個腦子,可又擔(dān)心她從一開始的愚蠢就是裝的。 “朕中午去你宮中用午膳。”容誠道。 無論是誰,他暫且順著他們的意思來。 中午,容誠來到了長信宮,難得陪著完顏羲一同用膳。 吃過飯后,完顏羲突然讓阿薩等人都退了出去,自己坐到了容誠身旁,見他沒有任何動作,起身坐在了他腿上道“你今日所作所為,是準(zhǔn)備接受臣妾了么?” 容誠微微蹙眉,倒也沒推開她。 完顏羲見狀,以為他默認(rèn)了,唇角微微上揚(yáng)道“你總算想通了,那個女人無情無義的離你而去,說明她心里沒有你,你身為一國之君,總不好尋她一輩子不是?” 說罷,鼓足勇氣對著容誠吻了下去。 火熱的唇貼上容誠的,容誠微微蹙眉,推開了她“朕今日來,其實(shí)主要是有事情問你。” “你說。” “朕問你,你最近,和你們契丹,可有聯(lián)絡(luò)?” 完顏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