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悲哀的使者,連飯都吃不飽
“是,陛下。”對于希爾曼的要求,初自然不會拒絕。做為召喚者,希爾曼在契約期間有著絕對的權限,何況只是改變一個稱呼而已。 被拔出的劍不會反抗它的主人,初也一樣。 “那么。” 希爾曼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到了初的身前,將半跪在地上的初扶了起來。 “初,我有一些餓了,你愿意先和我一起共進晚餐嗎?” “晚餐···”初微微的愣了一下,隨后遲疑地說道“陛下···” 她想要拒絕,因為她并不需要進食。 在使徒荒原的時候,她進食的方式基本都是茹毛飲血,因為在那種不是殺人就是被殺的地方,沒有人會給你留下進食的時間。 到了后來,身體被“惡”徹底的改造過后,她的身體已經和普通人有著本質上的不同,也就不再需要吃東西了。 可是還沒有等她說什么,希爾曼已經抬起了一只手輕掩在了她的嘴上。 這位女王做下的任何決定似乎都不容置疑,她橫過眼睛看向初,輕笑著說道。 “無論有什么話,請都等到晚餐之后再講好嗎?” 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但是她根本沒有給初選擇的余地,她的強勢確實足以讓大多數人都倍感壓力。 “是。”也沒有別的辦法,初只能答應了下來。 ······ 晚餐時間,王宮的侍者照舊經過衛兵的檢查送來了晚餐,但是他們不知道為什么的是,今天晚上女王的胃口似乎格外的好。一開始就叫了兩人份晚餐,之后更是連續加了四次晚餐的主菜。 到了侍者第四次送來飯菜的時候,就連檢查的衛兵都是一臉怪異的模樣。 此時,城堡頂部的用餐區。 希爾曼端莊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只手支著下巴。 她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人,臉上帶著那不變的微笑。 “嗒。” 工整地將刀叉放在已經空了的餐盤邊。 第五份主菜也被吃個了個干凈。 “嗝。”初舔了舔嘴角的湯漬,小聲的打了一個飽嗝,接著又像是頗為滿意地摸了摸自己略微鼓起的肚子。 這是她不知道多少年以來第一次再吃到煮熟的食物,不免有些忍不住,多吃了一些。 抬起眼睛,卻剛好看到了正笑看著她的希爾曼。 初好像這才反應過來了什么。 臉上微紅,泛起了一些的尷尬的神色,然后一臉正色地說道。 “讓陛下見笑了,在下其實是不需要進食的,但是既然是陛下的要求,自當盡力而為。” 確實是挺“盡力”的。希爾曼看了一眼餐桌上已經堆成了一堆的餐盤,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搖了搖頭,希爾曼放下了支在下巴上的手。 “王宮的菜品確實也算是難得的美食了,如果你喜歡的話,以后我都可以讓人給你多準備一些。” 只是從此以后,說不定她恐怕又要傳出一個暴食的女王的名頭了。 “不敢讓陛下費心。”初又變回了她那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不得不說這方面她倒是很固執。 “沒有關系。”希爾曼顯然并不在意這樣的小事。 對于她來說接下來要說的事才是主要的內容。 “晚餐也結束了。”女王坐正了自己的身子,兩手交疊著放在了自己腿上說道“初,接下來,我想我們應該聊一聊有關于這次召喚的委托了。” 初的神色也認真了起來,點了點頭,低頭說道“陛下請說。” “嗯。”希爾曼笑著扭過頭,看向了一旁的窗戶。 窗外的月色正順著窗邊灑落進來,就像是在空氣中散開了一片月白色的粉塵一樣,朦朧而又美麗。 女王看著窗外的景色,目光出神,如同沉迷在其中,她開了口,緩緩地說道。 “我想,發起一次戰爭。” 這個世界中,除去無邊無際的域外海洋和海洋之中零散的島嶼之外,就只有一片大陸,大陸之間相互連接又相互分隔,被四個王權割立成了四塊,形成了四個國家。 這四個國家也就是所謂的大陸四國分別是處在遠東山嶺之中的山嶺之國,曼特恩。以巨木森林為中心王城向外擴張的森之國,弗爾斯特。位于平原之上的平原之國,普蘭恩。 最后,就是坐落在三個國家中央的王國,希爾曼的國家,萊因哈特。 自從希爾曼繼承了國家的王位之后,萊因哈特進入了一個走向巔峰的時期,她強硬的手段和國家愈加強大的實力,使得她幾乎可以在每一次的四王議會中為國家取得最大的利益。隨著時間的推移,在幾年之中,僅另外三個國家割讓的城鎮,就足以讓萊因哈特的領土擴大十分之一。 所有人都深刻的了解到了這位最年輕的女王的威嚴,也開始有人稱呼她為獅心的萊因哈特,不可觸犯的女王。 可是這一切不足以讓希爾曼滿足,她想要得到的遠不止這一點,在她看來,她要做的,應該是那從來沒有人能夠做到的事。 她要發動一場戰爭,讓這片大陸成為一個統一的國家,而這個國家只能有一個名字,那就是萊因哈特。 為了這場戰爭她已經準備的足夠久了,可以說從她繼位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開始謀劃起了這場必將要籠罩整個大陸的戰火。 現在,她覺得時機已經到了。 等到一切過去,這個世界將會迎來一個新的時代。阻礙這個時代到來的一切事,一切人,她都會視作必要的犧牲,將他們埋進歷史的塵埃里。 ······ 離開了用餐區。 初跟在希爾曼的身邊,回到了起居室,作為城堡的頂層,這里始終沒有一個人,即使是在走廊中也一樣。 走進房間,初已經完全的了解了希爾曼的要求,鄭重地低頭說道。 “陛下,在下一定會為您贏得這場戰爭的勝利。” “自然。” 希爾曼似乎對于勝利有著必然的信心,又或許,她從來就沒有考慮過失敗。揮了一下手,慵懶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不過,我不希望你太快的出現在人們的眼前,我希望你能作為我的底牌保留。在我需要的時候。” 靠坐在沙發上,她抬起眼睛看向初“再讓你出現。” “是。”初躬身回答道,只要是希爾曼的決定,她就不會違背。 側過視線,希爾曼看向初低著的臉龐,突然問道。 “初,你們使徒到底是一個怎么樣的存在?” 她的問題,讓初有些不好回答,沉默了半響才說道。 “去往每一個世界,聽候每一位召喚者的命令,收集世間之惡。” “那世間之惡又是什么呢?”希爾曼又問道。 初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她平靜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猶豫,但是她還是回答道。 “當是這世間所有的惡行。” “呵。”希爾曼笑了,笑得有一些不屑。 “那看來我要發起的這次戰爭還真是罪大惡極了。” 也許是這樣沒錯,戰爭會死去無數人,會導致無數人家破人亡。 但是戰爭之后的統一呢,每一個新的時代都是建立在舊時代的廢墟之上的。 “初,那你呢?” 希爾曼直視著初的眼睛,她的目光很銳利,像是能夠看穿初的任何想法一樣。(雖然因為契約的存在她確實能)。 “你被人召喚,將自己的性命托付在陌生人手中,是為了什么?” 然而在她的注視下,初的眼中依舊波瀾不驚,就像是一潭死水,永遠也泛不起漣漪,她只是給了希爾曼一個簡單的回答。 “完成我的任務,這就是我存在的意義。” “是嗎?”希爾曼說著,視線從初的身上移開,重新將頭靠在了沙發上。 一件悲哀的工具。 這是繼強大和好用之后,她對于這位使徒的第三個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