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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大明望族在線閱讀 - 第1409章

第1409章

    這真是奔著他身后兩個閣老來的嗎?

    還是奔著他來的吧……

    沈瑞沉思了片刻,細細想了他所知道的丘聚此人種種,想了丘聚與張永、與劉瑾的爭斗。

    想到劉瑾,他心念一動,向徐氏道:“母親不知,近日來,翰林院那邊又開始傳起劉瑾要強招戴大賓為侄女婿那樁事,話里話外還影射了龐天青,更有人影影綽綽說起李經(jīng)在北鎮(zhèn)撫司獄中死的不明不白。言道李經(jīng)雖不是什么好人,但到底也是新科進士,如何敢就這樣讓一個進士枉死獄中……”

    徐氏眉頭皺得更緊,攀扯龐天青怕是心胸狹隘的小人因妒惡意中傷了,戴大賓則更是無辜。

    那劉瑾的侄女去歲年底嫁的陜西解元公,劉瑾是廣撒帖子,朝中文武少有不去捧場的,便是沈家,也不得不送了份禮去。雖說場面奢華,是年下談資,但當時可沒人說戴大賓什么,怎的過了一個月反倒扯上了戴大賓了?

    李經(jīng)的事兒更是久遠了,而且,當初劉瑾勢大,便是有人說閑話,也一樣以迅雷之勢給李經(jīng)定了罪抹平了案子。

    現(xiàn)在翻出這些,擺明了是要給劉瑾找事兒了。

    “你是說,丘聚也在這中間攪合了?”徐氏問道,丘聚與劉瑾不和,她也是深知的。

    但丘聚要對付劉瑾,和對付沈家,也沒甚關系。

    沈瑞抿了抿嘴,“丘聚這邊空口白牙誣陷沈家,那邊又攪合輿論對付劉瑾,這種種行徑,分明故意混淆視聽。王岳如今在揚州查得正緊,他丘聚欲脫身可沒那么容易。現(xiàn)下弄些駭人聽聞的謠言,拉一些人下水,把這京城的水攪渾,沒準能有他一線生機。”

    沈瑞在前世,卻是慣見此等手段,想要抹平一個新聞不容易,那么,就找一個更大更轟動的新聞出來。

    只消公眾視線被轉移,先前的新聞立時沒人關注,抹平不抹平都無關緊要了。

    而在小皇帝那邊,他咬沈瑞,咬劉瑾,都是小皇帝信重的身邊人,說一個有謀逆之嫌,一個敢妄殺進士,相比之下,他那點子罪也算不得什么了。

    沈瑞心中冷笑,若丘聚打的這個主意,哼哼,這轉移視線的把戲,難道他沈瑞不會玩?他還有一份“大禮”要送給丘聚呢。

    “他想聲東擊西四下攪合,我們便直取中心。只要丘聚垮了,他所說的謊言也就沒人信了。”沈瑞忍不住握了握拳頭。

    這種時候,既不能讓壽哥知道他已曉得此事,便就什么都不能做了。越是表現(xiàn)出自家能干不可或缺,越是讓人生疑。

    而真什么都不做,等著丘聚把謊編圓了,甚至再炮制些所謂證物出來,那就同等死一樣。

    現(xiàn)下主動出擊,先扳倒丘聚。一旦樹立丘聚殺人奪產(chǎn)的品行卑劣形象,人都能殺,謊話自然能說,那他說的即便是真的也沒人會信了。

    徐氏闔了闔眼,丘聚的姨娘落在張會、沈瑞手中的事,沈瑞并沒有瞞徐氏。想了想,她低嘆道:“若要用那娘子,還是要做得再妥當些。她既是能為丘聚打理產(chǎn)業(yè)的,只怕不好相與。”

    “母親放心,兒子理會得。”沈瑞道,“一直不曾讓那人知道到底是誰救了她,也不曾指使她做什么。她告發(fā)丘聚原就是自己想報仇。”

    本來他想著等那個自稱閆氏旁支女的姨娘養(yǎng)得能走路了,便丟她出來讓她自己往通政司來告狀。

    通政司本身就有受理申訴冤滯、或告不法等的權限,一如沈瑞前世的信訪局,且如今又在沈瑞所轄。只要那閆姨娘告到通政司來,沈瑞自有法子上達天聽。

    而現(xiàn)在,形勢緊迫,已等不得那女人養(yǎng)好到能自行走著去了。

    沈瑞謀算著,還是要與張會和杜老八一處聊聊,怎樣能不著痕跡的讓此女出現(xiàn)在通政司衙門口。

    不知道是不是京城百姓這個年節(jié)過得太無趣了些,恁多的話題都沒見他們八卦,偏偏將個早已過去許久的“劉瑾強招戴大賓為婿”的舊聞扒了出來,又熱熱鬧鬧的傳起閑話來。

    坊間傳聞著實讓劉瑾惱火不已。

    尤其是在他侄女侄女婿并不和美的情況下。

    其實也不能說是不和美,和,但不美,就是和氣得太過,相敬如賓,舉案齊眉只不過,把案舉過眉的是邵晉夫。

    劉瑾的侄女談金娘,因女生肖父,更有幾分像了劉瑾,而極得劉瑾歡心。她少時生長在鄉(xiāng)間,進京不過二三年時光,雖被劉瑾千嬌百寵著,卻并沒有養(yǎng)成頤指氣使的大小姐性子,尤其相比其妹,她算得是好脾氣。

    她脾氣好,邵晉夫比她脾氣更好,簡直就是,沒脾氣。

    讓他往東他便往東,讓往西便往西,讓他撫琴讓他作詩他都一聲不吭就執(zhí)行,就是同桌吃飯,她說一句“魚好,夫君多用些”,邵晉夫就能旁的菜一筷子不動,整頓飯只吃魚。

    而只要同他談天,他就變成悶葫蘆一個,而問他什么,他能說一個字的絕不說倆,偏偏態(tài)度好的出奇,能全程微笑著聽談金娘唧唧喳喳,末了說一句“娘子說的是。”

    真真相敬如賓,待談金娘就如上賓,處處有禮,卻殊無親近之意,恁是突出一個“敬”字。不像對娘子,倒像對后娘。

    去歲新科進士西苑跨馬游街時,談金娘在臨街酒樓雅間中看熱鬧,一眼就相中了姿容絕美的探花郎。

    雖然后來又生波折,到底沒能如愿嫁給探花郎,但是許婚邵晉夫之前,她也是隔著花廊瞧見過這位解元公的,見他生得也頗俊美,父母又說有叔父在三年之后他必是狀元公的,她便沒有什么不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