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宗房大老爺冷笑道:“很是不必要是受了你的東西,怕是玨哥兒在地下都難閉眼了我有三個兒子,你卻只有兩個,你的嫁妝小三房可不敢貪圖以后小樟哥兒那里也不用你殷勤”說罷,甩袖而去。 宗房大太太臉色煞白,扶著炕幾,身子幾乎要坐不穩…… 京城,尚書府。 進了四月,過了國喪,滿院子素白都撤下,廚房葷腥也多了起來。因沈玨之殤與國喪連起來,尚書府已經冷清了半年沒宴客。 如今國喪過了,沈瑞、玉姐兒、四哥幾個也除了服,換下素服。 正好趕上三老爺生辰,不過是散生日,沒有大宴賓客,可還是預備了幾桌席面,請了族人姻親過來,熱鬧了一日。 三老爺想著自己的年歲,感嘆不已,心里對于功名越發熱切。 都說三十而立,他已經三十好幾了,卻依舊是一事無成,只能靠兄嫂活著??纯醋逯渡蚶怼⑸蜱?,比自己年歲還小,不能說功成名就,也是各有所長,頂門立戶。 期待大了,不免患得患失。 想著春闈就剩下不到一年,三老爺也開始忐忑起來,不知不覺就多吃了幾盅,帶了醉意。 不過在被叫到上房,看著眼前的文書時,三老爺卻一下子醒了酒,瞪大眼睛:“大哥,大嫂,這是什么……” 第三百九十九章 分煙析產(六) 上房除了沈滄夫婦,就是沈潤夫婦,孩子們并不在,婢子們也打發下去。 輕飄飄兩張紙,可卻是價值萬金,這是房山三十傾莊與滁州百傾莊子的紅契,上面寫的田主不是旁人,正是三老爺之名沈潤。 三老爺望著這兩張契紙,不覺得喜,只覺得驚,站起身來,滿臉驚詫地望向沈滄。 三太太也在,坐在三老爺下首,雖看不清丈夫手中是什么,可也被丈夫的反應嚇到。 “都說男人成家立業,你成家十幾年,也該立業了。只是先前總覺得你小,想著萬事有我與你大嫂在,可你也是人到中年了,總不能還家無恒產,我與你大嫂商議后,就將這些產業分給你們。”沈滄吃了一口茶,不緊不慢地說道:“除了這房山與滁州兩處莊子,還有鼓樓大街與前門那邊的四間鋪面,國子監的一處宅子……” 三太太聞言,不由心亂如麻。 這真是在分產?可這分的是什么? 她這幾年打理家務,也是知曉公中產業,確實有前門兩間鋪面與國子監那處宅子。這三處都是收租的,每年都有進項進來;滁州那百傾莊子,則是公中田產中的大頭,比登記的其他三個莊子合起來田畝還多,是府里的主要進項。 公中產業不過十來處,這提及的四處卻是占了大頭。 至于那前門鋪子與房山莊子,三太太雖沒有親自打理,卻是也聽聞過,那是孫氏的嫁產,還是當年孫閣老家在京城的舊產。 三老爺將手中契紙往桌子上一拍,急的紅了眼,道:“不行一家人好好的,大哥說什么分產不分產的?還是嫌棄弟弟不中用,要攆了我們一家出去?反正我不走,我就是不走” 連急帶委屈,三老爺說到最后,險些落下淚來。 雖說無人時,三老爺也羞愧自己老大不小還依附兄嫂生活,可他到底是被兄嫂帶大,感情也深,視之為父母,從沒想過在兄嫂還在世時就分家。 徐氏見他臉色不好、呼哧帶喘,忙呵斥道:“怎么還是毛毛躁躁的?且聽你大哥說完” 三老爺敬畏長嫂,倒是聽了話,老實地坐了下來,不再像先前那樣急;不過卻挺著脖子,滿臉憤憤,看也不看那田契。 沈滄見他難得露出孩子氣來,倒是哭笑不得:“急什么急?難道我與你大嫂要替你cao一輩子的心?我們也是坐五望六的人,說不得什么時候就合了眼… 三老爺聽了大急,帶了關切道:“可是……大哥有哪里不舒坦處?才想了這么多?” 沈滄瞪了他一眼道:“胡思亂想個甚?我這不是好好坐著?” 三老爺縮了下脖子,訕訕道:“誰讓大哥平白無故這樣嚇人反正我不管,我才不要分家” 沈滄肅容道:“還真是長出息了,不聽話了是吧?” 三老爺乖乖地站起來,垂手站著,低聲道:“家里就這幾口人,難道還要散了么?” 沈滄皺眉道:“瞎嘀咕什么,誰逼你搬走了不成?分產不分家,這個沒聽過么?” 三老爺聞言,立時歡喜道:“那大哥方才嚇唬我?” 沈滄擺擺手道:“你素來不cao心這個,與你說不明白,反正已經叫人在衙門出了紅契,田氏明日將賬本就過去就是……” 三老爺確實不怎么通庶務,可也曉得方才提及的這些產業價值不菲,疑惑道:“大哥,就算要分我些產業,是不是也太多了?二哥那邊可沒聽說有這么多?” 沈洲的私產雖有管事打理,可依舊是尚書府這邊監管,之前一直是徐氏過問,這兩年轉到三太太手中,因此三老爺曉得。 沈滄道:“給你就收著,計較這個作甚?” 三老爺確實不是愛計較的人,聽了兄長的話,就閉了嘴,卻還是覺得有些不對頭。要是嫌少才是計較吧?這嫌多也是計較么? 三太太神思清明,知曉內情,忙起身道:“大伯,這個我們確實收不得公中產業進項多的就這幾個,都給了我們老爺,還有大嫂的嫁產在上頭,如此對瑞哥兒不公,還有玉姐兒,也要預備起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