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喬家與沈家如今關系,已經岌岌可危,偏生與喬家牽系最深的沈二老爺又不在京中。在沈大老爺與徐氏看來,如今沈家能出來長輩應酬,而不是只打發小輩過來露面,已經是給親戚面子。 不過到底與喬三老爺的期望值不同,喬三老爺按捺住心中不快,面色溫煦地招待沈家叔侄;面對沈瑞時,尤其客氣三分,一口一個“恒云”。 沈瑞見狀,心中暗暗詫異。一年之前喬三老爺面對他們這些小輩時,可還是端著長輩架子,在沈三老爺跟前也姿態頗高。 畢竟沈三老爺記嫡身份,旁人或許知曉的不知切,喬家是兩輩子姻親,自然是知曉的真真的。早年喬老太太在世時來沈家時,對待徐氏與三太太也是兩樣。喬家幾位老爺、太太不知是不是受喬老太太影響,對于沈家三房始終有些輕視怠慢。 不過一年時間,喬三老爺態度變了不少。 到底是嫁女這樣的大事,喬家大老爺雖沒過來,可大太太帶了兒子媳婦過來了,喬二老爺夫婦也過來。 喬氏族人還有兩家過的,再有就是喬三老爺這邊的幾房姻親。瞧著稀稀落落地坐著零散客人,冷冷清清,絲毫不像是辦喜事。不過這也算是應有之義,也沒有父母還在重孝中,就吹吹打打嫁女的。 沈瑞雖頂著尚書公子的光環,可畢竟是小輩,見過喬家幾位老爺后,又在喬三老爺的引薦下,見了幾個喬家姻親長輩,就由喬永善帶到偏廳,同小一輩坐著去了。 “恒云,聽說玨表弟身子不舒坦,到底怎么樣?這幾日忙著家中瑣事,要不知曉你們回京,也當去瞧瞧?!眴逃郎频馈?/br> 他性子和善,對于沈瑞、沈玨始終保持善意,對于沈玨那便宜表弟還有幾分意趣相投的意思。 “路上有些乏了,回來京里又冷,就有些傷風,正在家里養著?!鄙蛉鸬溃骸澳赣H便拘著他不讓出來,說讓養好了再出來給幾位表叔請安。” 前兩日下雪,誘發沈玨寒癥,這兩日確實在吃藥調理,不過哪里就到出不了門的地步?只是不好大張旗鼓地擺出“守孝”來,就只能借口身體有恙沒來吃喬家喜酒。 沈玨要是不出繼,當為族長太爺服“期年”,不過因出繼,實際上與本生親長都要降服或無服。是沈大老爺與徐氏感念族長太爺撫養沈玨一場的情分,也是為了寬慰沈玨,才發話讓他服喪。 沈玨是為了本生祖父之喪才離京奔喪的,喬家又怎么會不知曉此事? 不過是寒暄客套兩句罷了。 旁邊喬永德聽了,臉上就有些不好看,冷哼道:“是真病了?還是托詞不出做孝順兒孫去了?姑母病著,不見他去侍疾,倒是為了本生親長千里奔喪,這樣的孝順法還真是稀奇?” 除了喬姓族人少年,坐上還有其他兩家姻親晚輩。 因著沈瑞“尚書公子”的身份,加上他儒服裝扮,眾少年見了他都帶了拘謹。 聽了喬永德的話,大家就都瞄向沈瑞。 尚書府可不是一個嗣子,喬永德雖嘴里說的不是沈瑞,可也有揭短之嫌。 沈瑞皺眉道:“我沈家子弟如何行事,還輪不到閣下指教” 喬永德見沈瑞神情冷淡,絲毫不客氣,豎起眉毛道:“那沈玨可不單沈家子弟,還是喬家的便宜外甥,喬家作為外家,自有管教之責既是舍不得骨rou之情,作甚還送上門與人做嗣子?” 喬永善見堂兄口無遮攔,只覺得眼前發黑,忙望向喬永德,帶了祈求道:“五哥” 沈瑞見喬永德跟瘋狗似的,旁邊諸少爺又隱隱幸災樂禍,覺得膩歪得不行 要不是喬三老爺親自送了請帖過來,沈瑞也不會代表大老爺與徐氏露面。如今既是面也露了,喜金也送了,那再等著吃席也沒意思。 沈瑞便站起身來,也不看喬永德,只對喬永善道:“今日與同窗有約,不好失言,小弟就先告退了?!?/br> 喬永善忙上前,道:“恒云……這、還是別走了……” 他雖然不愿意怠慢沈瑞,不過心里也曉得有喬永德在,說不得兩下里就要爭執起來,到時候就是徹底得罪沈瑞了,留人就有些遲疑。 沈瑞笑了笑,對眾人拱拱手:“諸位且坐,沈某告辭……” 早先看熱鬧的那些人,都站起身來,只有喬永德黑著一張臉,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沈瑞轉身出去,喬永善忙回頭告罪一聲,親自送了出去。 有喬永善這個少主人在,沈瑞也就沒有再去尋喬三老爺當面告別,只道:“三表叔那里,還請六表哥幫忙告罪……” 雖說沈瑞不似發怒模樣,不過喬永善還是察覺出他的冷淡,忐忑道:“恒云,堂兄是個混人,向來有口無心,我這里代他給恒云賠不是了……” 不管喬永善心中怎么嗔怪堂兄不懂事,到底兄弟兩個是一道長大的,護著的還是堂兄。 沈瑞就是個護短的性子,倒不是見不得旁人護短,不過也可以看出來,喬永善自己處事再周道,對沈家兄弟再友善,也架不住他姓喬。 瞧著喬永德高一人等的嘴臉,這還是在沈瑞面前,等到了沈玨跟前更是要“理直氣壯”。到了那時,表兄弟之間有了紛爭,不用說喬永善最終還是要站在自家人那邊。 沈瑞瞥了他一眼,冷聲道:“既是玨哥不過是便宜外甥,那諸事就勞煩不到喬家長輩身上去……說起來二太太如今還在莊子上靜養,就是喬家不想做玨哥的便宜外家也不是沒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