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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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賀二太太那里,私下叮囑的時候,也告誡她莫要犯了天下媳婦的通病,在沈舉人面前不要直陳張老安人不是,要曉得疏不間親。 沈舉人見她猶猶豫豫不爽利,不由皺眉。 賀氏最會看人臉色,心下一顫,做出幾分難過狀,道:“就是老爺不問,我也要與老爺說的……若是單單涉及我一個,怎地我都忍了……可后頭還牽著老爺名聲,我萬不敢自專……” 沈舉人聞言,面上帶了幾分鄭重:“到底怎了?” 賀氏輕嘆一聲,便將張老安人讓她收拾沈瑾行李之事說了。 沈舉人立時黑了臉。 賀氏說完,含淚道:“在外人眼中,我要成為容不下繼子的狠毒后母……可安人怎么不為老爺想想?家事不寧,難道老爺就是那等昏聵之人么?說到底都是我不討喜,要不然宗房大太太也不會不顧四房顏面,咄咄逼人;如今,安人又不喜我……” 沈舉人最愛的就是面子,偏生這幾年將里外面子丟了再丟。 眼見續(xù)娶了妝鹵豐厚的嬌妻,長子舉業(yè)有望,次子出繼高門,正是風(fēng)光得意時,自己糊涂老娘卻又要生事,不由大恨。 沈舉人連食欲也沒了,立時起身道:“荒唐這是嫌四房名聲還不夠丑,非要鬧出些笑話來此事你無須理會,我去與那老安人說去” 賀氏自是跟著起身,柔柔順順地應(yīng)了,親送沈舉人出來。 站在廊下,借著燈光,看著院子里的石榴樹,賀氏扶著自己的腰,輕輕地吐了一口氣。 怪不得圣人說女子當(dāng)“三從四德”,婆婆再麻煩又能如何?只要有丈夫在前面頂著,自己只管做個順從“賢妻”即可。 如今沒什么再盼的,只希望早日得個一兒半女……賀氏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平平的小腹,心里多了幾份甘甜與期待。 張老安人房里,卻是箭弩拔張。 “兒子已經(jīng)說了,請老安人安心榮養(yǎng),等著兒子媳婦孝敬,作甚老安人還要生事?非要攪合得四房聲名狼藉,族人笑話,老安人才安心?”沈舉人一進(jìn)屋子,就見老安人悠悠然地吃燕窩,心里越發(fā)著惱,毫不客氣地道。 有孝道在,自己已經(jīng)將老娘供起來,只希望她不要再生事,可她卻一次次與自己為難。 張老安人聽著這沒頭沒腦的話,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沈舉人已經(jīng)再次開口道:“還是老安人覺得家里不自在,想要往家廟里清凈去?” 張老安人聞言,渾身一顫。 守著病夫弱子,張老安人能將四房支撐起來,早年也是極剛強(qiáng)的性子。可她平生最恨之事,就是當(dāng)年孫氏過門后,自己被送到家廟中之事。 四房子嗣單薄,孫氏流掉那個孩子是她的嫡長孫,她又怎么不心疼? 只是孫氏可惡,慣會裝模作樣,又巴結(jié)宗房做靠山,她要是不調(diào)教媳婦,將媳婦的傲氣壓下去,四房以后就不知誰當(dāng)家了。說到底,都是為了兒子。 沒想到過了這些年,沈舉人卻用這個來戳她的肺管子。 張老安人火冒三丈,氣得渾身直哆嗦,卻依舊神思清明,指著沈舉人道:“老婆子做了甚?讓你喊打喊殺?那攪家精到底挑唆什么,讓你連孝道都忘了 “攪家精?”沈舉人聽了,不由冷笑:“難道是賀氏扯謊?老安人沒吩咐她給沈瑾收拾行李?” 當(dāng)年孫氏進(jìn)門后,對張老安人稍后不順,張老安人就要鬧一番,對孫氏也是一口一個“攪家精”。現(xiàn)下想想,孫氏溫柔賢良,侍上恭順,又哪里有半點(diǎn)錯處?歸根到底,張老安人當(dāng)年進(jìn)了家廟,也是自作自受。 如今新婦進(jìn)門,張老安人又來這一出。 她沒膩歪,沈舉人卻看膩歪了。 到底哪個是“攪家精”,還有說么? 張老安人見沈舉人面色不善,哪里敢說是沈瑾自己張羅走,皺眉:“科試也考了,大哥早日啟程去南京有甚不好?” 沈舉人嗤笑道:“然后呢?給賀氏扣個狠毒不賢的帽子,任由老安人拿捏?老安人難道不是四房人,這四房鬧出笑話來,老安人臉上就添光彩?” 張老安人嘴硬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來就沒有什么事,是那攪家精自己心虛罷了。賀氏到底要作甚?她就存了黑心腸,見不得大哥好,想要鬧得大哥沒法安心讀書……” 張老安人巴拉巴拉說著,沈舉人仿佛想起三十年前孫氏初進(jìn)門時張老安人的日夜詆毀,只覺得心浮氣躁,不耐煩道:“老安人要記得,如今兒子才是一家之主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是個女子就曉得大哥前程如何安排,賀氏如何調(diào)教,都是我的事,很不勞煩老安人cao心依是那句話,請老安人養(yǎng),四房這幾年的笑話已經(jīng)夠多了,不用老安人再給大家添笑料”說罷,也不待老安人反應(yīng),立時甩袖而出。 母子兩個開始說話聲音還是不大不小,后來都有了火氣,恨不得吼起來。 郝mama與幾個婢子在門外侍立,聽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恨不得立時避開。 沈舉人到了院子里,夜風(fēng)一吹,想起在宗房住著的沈洲,決定回去就叫管家打發(fā)幾個仆婦到這里“服侍”,不能讓張老安人再生是非。 這時鬧出笑話,他可沒臉見二房人。 至于沈瑾去南京之事,自然是扯淡。 八月里鄉(xiāng)試,七月出發(fā)都不遲,作甚要趕得這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