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冬喜面帶歡喜,柳芽則是歡呼出聲。 大家自進京就進了宅門還沒有出去過,冬喜、柳芽兩個自是意動,如意、扣兒兩個臉色也帶了艷羨,郝mama笑吟吟地奉承著,暗地里卻留意沈瑞與冬喜、柳芽相處。 沈瑞已經十三歲,這個時候有屋里人也不算早。 不過瞧著沈瑞神態溫煦,可看上冬喜、柳芽兩個的目光并無yin邪,郝mama不由心中唏噓。 早年為張老安人心腹,主仆兩個自是同仇敵愾,沒有在背后說孫氏壞話,可憑著良心說,孫氏是個良善人,對待下人從不朝打暮罵。在郝mama看來,沈瑞肖母,看著冷冷清清,可待下人真不壞,心腸還是軟的。 若是沈瑞真的過繼二房,總比在松江要強多了。只是不曉得,老安人那里“心愿得償”后,會不會真歡喜。只是那邊大哥以后怕是難熬,就算功課再好,一路舉人、進士考下去,前程也未必比得了二哥。 “瑞哥這里好熱鬧”刺耳的公鴨嗓響起,是沈琴、沈寶兩個聯袂而至。 沈瑞忙起身讓座,郝mama帶了眾仆見過兩位少爺,就退了下去,冬喜留下奉茶。 “聽說兩位你伯父與大伯娘要中午才能回來,這一上午無事,咱們請了珠九哥、琳二哥去三叔哪里耍?”沈琴興致勃勃地提議。 沈瑞指了指西屋道:“珠九哥昨晚過尋我說話,后來就在西屋歇下。” 沈琴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笑道:“都要晨正,怎地九哥還高臥?咱們過去瞧瞧” 沈瑞想想時辰,也察覺不對,起身帶了沈琴、沈寶兩個過去。 沈珠身上卷著被子,如蟬蛹一般,不過面上卻潮紅。 “九哥睡得倒是香甜,這是多晚才睡?”沈琴輕哼著,面上有些猶豫,看來是拿不準是不是上前喚醒沈珠。 沈瑞卻瞧出不對勁,上前幾步,走到炕邊,伸手去試了試沈珠額頭,燒的guntang。 沈琴、沈寶見他動作,覺得不對勁,都湊了上前。 沈瑞忙一把攔著:“九哥昨晚頂雪過來的,估計是吹了夜風受涼琴二哥身子向來也單薄,別過了病氣” 這家伙瞧著是感冒了,誰曉得過不過人。 沈珠已是燒的迷迷糊糊,沈瑞叫了兩聲“九哥”,也不見他睜眼,只嘴里含含糊糊地胡亂接話:“怎還叫九哥,叫二哥” 沈瑞一時沒反應過來,沈珠已經一抓了沈瑞袖子,唧著嘴:“娘,再來半碟白糖糕……” 他平素在學堂里端著族兄的款對于族弟們指手畫腳,這一路共同進京也沒少擺兄長的架勢,如今卻跟個幼兒一般,又是喊娘、又是喊糕的,沈瑞、沈琴、沈寶幾個面面相覷,哭笑不得。 沈瑞拉了拉衣袖,卻是沈珠抓的緊,只好小聲哄道:“九哥,先放了我,一會兒使人給你做糕… 沈瑞手松下,嘀咕道:“以后留在京城,吃不著白糖糕了……” 要是前頭那句“二哥”還莫名其妙,加上這一句卻是對景。 沈瑞嘴角抽了抽,沈琴、沈寶看著渾渾噩噩的沈珠,神色也有些奇怪。 別的暫且不用說,眼下請大夫是要緊的。 沈瑞便同沈琴、沈寶兩個出來,立時吩咐人去告訴管家請大夫。 按理來說,即便大老爺、二老爺與徐氏入宮,沈宅還有三個主人在。可二太太與三老爺都是病怏怏的,只有三太太一個精神人。可是要驚動三太太,少不得也會驚動三老爺。外頭雪雖停了,可倒是比昨天還冷,三老爺出來一回都被大老爺夫婦叮囑再叮囑的,這些事還是不要麻煩他的好。 沈琴的神色漸平緩,只覺得沈珠病著睡夢中都念叨嗣子之事,可笑又可憐,望著西屋不由擔心:“九哥怎這時病了?不會有事?” 沈瑞心里也拿不準,想著西屋的地龍雖也燒著,同東屋一樣暖和,沈珠這感冒應不是睡覺著涼。至于昨晚沈珠來時,也是裹了大氅,能吹著多少風? 想到這里,沈瑞心里就有些踏實下來。 沈瑞情形,瞧著像是夜風誘發的感冒,不過根子卻不是夜風,而是這一個多月的勞乏。 沈珠是三房驕子,這連著趕路,也夠他吃一壺。 沈寶也想到路途勞煩上,道:“應該無大礙,前陣子九哥精神頭繃得太緊,路上大家又累,如今一場病誘發出來,多休養些日子也是好事……” 過了將一盞茶的功夫,不僅管家匆匆而來,周mama也著急忙慌的趕來。 管家還好,得了準信,知道病了的是沈珠;周mama那邊,得了一耳朵消息,還以為病的是沈瑞。 眼見著沈瑞好好的,也弄清楚病的是沈珠,周mama心中暗暗地松了一口氣。 倒不是她巴結沈瑞,看不上沈珠,是因為沈瑞年長,身體自然結實些;另外就是沈瑞是二房選中的嗣子,要是有了閃失,幾位老爺、太太怎么受得住。 管家得了消息,并沒有立時使人去請大夫,這大年初一家家都過年,大夫難請不說,這請大夫上門也晦氣。他怕沈瑞年紀小,不知道輕重,看到族兄弟身子不舒坦就“大驚小怪”,所以過來瞧一瞧 眼見沈珠真病了,而且燒的又厲害,管家哪里敢耽擱,立時安排馬車出去請大夫去。 等大老爺、二老爺與徐氏從宮中回來,大夫已經來給沈珠診過脈,下了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