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瞧著徐氏行事,更親近宗房、四房與五房。 她所在是一房長支,要是嚴格論起遠近親疏擇嗣,倒也說得過去。 那樣一來,不是沈玨就是沈瑞,其次才有可能輪到三房。要是不按遠近親疏來擇嗣,還有五房的沈全在前頭。 沈全雖表明沒有入嗣之心,五房沈鴻夫婦也是不貪不搶性子,可真要徐氏選上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五房怎么拒絕? 興滅繼絕,本就是族親之間的義務與責任。 雖不知沈滄脾氣秉性,可瞧著徐氏行事,儼然能當家做主的模樣。 如此一來,長支無望,自己為何還要往長支費心? 徐氏艙室里,徐氏將一貫錢輸的于凈,晃了晃空匣子,笑道:“錢匣子空了,牌局便散了。今日我吃齋,就不留你們兄弟在這邊吃飯,各自去。還是那一句,不許淘氣。等晚上停船后想要去甲板透風,也要同全哥打聲招呼,讓全哥帶著,不許往水邊去,也不許與人起爭執。我將你們好好的帶出來,可都要好好的,別讓我同你們爹娘沒了交代 沈家諸子都起身聽了,齊聲應諾,從艙室里退出來。 沈玨、沈琴兩個,齊刷刷盯著沈全。 沈全只做不見,四下里望了望,自言自語道:“珠哥怎沒見?” “在我們房里。”沈琳悶聲道。 這層樓艙里,大的艙室只有中間幾間,兩頭的艙室都比較狹小。 除了徐氏與何家小娘子一人一間艙室外,其他八個少年,便兩人一間,占了四間艙室。 沈家七子中,沈琳年歲不上不下,到成了單個的。雖說族兄弟在一起時,大家也會顧及他,說話會帶上;可這行動之間,卻是各自有伴當。 安排艙室的時候,沈琳也毫無爭議地落單,同何泰之安排在一處。 何泰之性子活潑,愛交朋友,即便之前同沈琳并不相熟,可有機會住到一塊開始時也歡喜,只當多交一個朋友。 不想這兩人性子,一個機靈古怪急性子,一個老實木訥慢吞吞。 沈琳不僅笨嘴笨舌接不上話,這腦子也笨的轉不過彎來,何泰之與他說話,雞同鴨講,自己急了辦腦門子汗,沈琳這里還不沒聽明白到底什么意思。 一來二去,何泰之也不樂意唱“獨角戲”,話少多了。 船行這幾日,何泰之很忙,除了同沈家諸少年作伴玩耍外,還時不時地去陪jiejie說話。 這日他早上去了胞姐那邊,回來時就有些悵悵,這才沒有到徐氏那邊。 沈琳出來時,正好見沈珠過去,曉得這兩人在一處。 沈全聽了,便要過去沈珠,被沈玨、沈琴兩個一人一條胳膊拉住。 “全三哥,這都憋了三日,到底甚時候能去甲板上透氣?”沈玨哀嘆道。 沈琴跟著也道:“全三哥,弟弟們都要在艙里憋死了。” 沈全輕哼一聲道:“你們兩住的艙室都有窗戶,開著窗戶,外頭多少氣換不來?” 沈玨苦著臉道:“哪里能比得上甲板上闊朗?” 沈琴則是微有不忿道:“全三哥,大伯娘都沒攔著,全三哥可都攔了三日?” 沈全正色道:“大伯娘雖慈愛,我等兄弟也要自律,不可為了一時任性給長輩添麻煩。這船上住的沒有百姓,固然以大伯如今品級未必說就要畏懼這個那個,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畢竟有”說到這里,用手指指了指上頭:“有那幾位大人在。這幾日,我雖攔著,沒有帶你們去甲板透氣,可也始終安排人手盯著甲板。” “每晚停船后,那幾位大人出來的最早,散步透氣約莫有兩刻鐘功夫,其次是一樓官眷。他家淑人暈船,每晚也由兒孫們攙扶到甲板上透氣,時也有女眷出來,我等兄弟也當主動避開一二。至于下艙幾位司官,沒帶家眷,倒是無需避諱。如此算下來,你們想要出去溜達,就要在戌初(晚上七點半)后出去。” 沈玨、沈琴兩個早憋壞了,能出去透氣就心滿意足,哪里會管時間早晚,都小雞啄米似的應道:“戌初就戌初 就聽沈全接著說道:“水面濕冷,夜里風寒,就算出去,最長也不能超過兩刻鐘。否則見了風、受了寒可怎好?這大年下的,又是上門做客,我們兄弟可萬萬不能與人添麻煩” 沈玨、沈琴兩個雖覺得時間短,不情不愿,可也曉得沈全說的是正經,便都老實應了。 沈瑞在旁,見沈全將族弟們管得服服帖帖,十分佩服徐氏用人。 諸少年都是沈家各房嫡子,只有沈全這細心人緣好族兄管著,大家才服管。 徐氏年歲在那里擺著,精力不濟,一個人盯著一堆小輩又哪里盯得過來;至于二房隨著南下的幾位管事,到底是下仆,身份所限,也不好約束大家什么。 只有沈全,年歲在族兄弟中為長,又得了徐氏交代,名正言順地看顧、約束起的族弟們。 不過沈全也確實細心周到,并沒有因怕麻煩就想著死拘著族弟們,而是去觀察甲板上的情形,得了結論做出更穩妥安排。換做其他人,哪有這樣耐心? 徐氏隔壁艙室,何小娘子船上居處。 徐氏看著桌子上四道素菜,嘆了口氣,道:“穎姐執意如此,姨母也不再攔你。只是可要與你說好,最多只能守一年……你是姨母看著養大的,你同珞哥相伴長大感情是好不假,可早年也跟兄妹一般。你們都是規規矩矩好孩子,又有養娘婢子環繞著,沒有私下里說話的時候。青梅竹馬情愫暗生,那都是話本子里的說法。正經家的小娘子、小哥,哪個不是自小學禮?你們開始議親不過這兩、三年功夫,就算這兩年你將心都放在珞哥身上,難道就能頂一輩子?你讓你爹娘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