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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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沈舉人做了什么,引得那艷婢嬌嗔道:“老爺不要……” 嘴里說著不要,這婢子卻越發(fā)黏在沈舉人身上,兩人貼肩并股,恨不得并做一人,進(jìn)了東廂房。 東廂點著燈,兩人進(jìn)去后,連燈也顧不得吹,就膠連在一處,影子清楚地映照在紙窗上。兩人并作一人,用的好力氣,瞧著沈舉人的身影,手腳并用,揉乳摸臀,又貼了面成了個呂字。 沈理站在院門口,神色鐵青一片,顯然已經(jīng)是怒極。沈瑞站在沈理身邊,看著紙窗上那男女臠合的身影,也是瞠目結(jié)舌。 沈舉人這是在發(fā)泄壓力? 根據(jù)本主的印象,沈舉人可自詡為仁人君子,并不是好色輕浮之人。除了一妻一妾,并未有其他侍婢通房,為這個緣故,還使得老安人對孫氏多有詆毀。而沈舉人自己,則成為族人眼中的方正之人。 如今可是在孫氏喪中,又是出殯前一夜,沈舉人這般孟浪。瞧著這狗男女之間的氣氛,又不像是頭一回jian合。 想到這里,沈瑞看了沈理一眼。沈理怒是怒,卻并沒有意外之色。之前沈理尾綴沈舉人的不君子之舉,似乎也說的過去。定是沈理聽到過不好的風(fēng)聲,今晚不過是親眼證實而已。 “不堪為父!”沈理咬牙咒罵一句,轉(zhuǎn)過身來,望向沈瑞。 沈瑞只能耷拉下腦袋,做郁郁狀。這沈舉人也是奇葩,做了幾十年君子,剛死了老婆就開始走樣。 等到沈理再開口時,兩人已經(jīng)離了書齋,去了沈瑞暫居客院。 吃了兩盞溫茶,沈理的神色才略微回暖,看著沈瑞欲言又止。沈瑞見狀,便對方才奉茶的冬喜擺擺手,屋子里只剩下兄弟二人。 “我早聽到些風(fēng)聲,可卻不敢信,只想著源大叔向來端正守禮,這其中說不定有小人詆毀,不想?yún)s是真的。紅袖添香雖只是風(fēng)流韻事,可現(xiàn)下是嬸娘熱孝中,源大叔此舉,致夫妻情分、父子情分于何地!”說到這里,沈理不由咬牙切齒:“如此薄情之人,豈會有憐子之心!” 沈瑞聞言,只有默默。 對于沈舉人的行為,沈瑞雖看不上,可也不難猜測其心所想。莫非是孫氏太過優(yōu)秀,使得沈舉人自慚形愧,端著架子做君子。如今沒有賢妻比著,這敦敦君子端不住了。 孫氏以商賈出身、外鄉(xiāng)之女的身份,在書香望族的沈家一門如魚得水,人人稱贊,娶到這樣的妻子,是沈舉人的幸運,也是沈舉人的不幸。壓力大的何止是張老安人,還有沈舉人自己。 只是明白雖明白,沈瑞也無法體諒沈舉人此舉。就如沈理所說,不管有什么理由,沈舉人在發(fā)妻熱孝中便納寵宣yin,確實是傷了夫妻情分、父子情分。 只是父父子子,這些話沈理說的,沈瑞說不得。 沈理也想到此處,嘆了口氣,摸了摸沈瑞的頭,道:“你是好孩子,六哥絕不會讓你委屈了去。原本顧著你們父子情分,有些事本不打算擺在明面上說。如今瞧著源大叔是個冷心的,要是不攤開說,受委屈的只有你。別說是六哥舍不得,就是嬸娘在地下也難闔眼。如今嬸娘剛過身一月,源大叔就如此,以后哪里還敢盼著他顧及父子情分?只是事情攤開后,少不得傷了你們父子情分。六哥瞧出來,你是個有成算的孩子,并非不知世事頑童。間不疏親,到底當(dāng)如何,你自己心里也拿個主意。” 沈瑞沉默半響,抬頭道:“不管老爺是否有愛子之心,這個家里能做主的長輩卻是老安人。弟不愿再受凍餓之苦,還請六哥護(hù)我。” 沈理聞言一怔,道:“你不怨鄭氏與沈瑾?” 沒有問出口的話,則是你怨恨祖母與生父。 沈瑞并未直接作答,而是道:“雖不知小弟因何故引得親長厭憎,生養(yǎng)之恩在,有所恩賜,本當(dāng)領(lǐng)受。只是圣人有教導(dǎo)‘小棒走,大棒受’,總不好逆了孝道。” 沈理不免多打量沈瑞神色兩眼,見他神態(tài)平和,并無怨憤之意,甚是欣慰道:“正當(dāng)如是,不管境遇如何,立世當(dāng)身正心正,方為君子之道。” 沈瑞抿了抿嘴角,只做靦腆。 沈理猶豫了一下,道:“二弟,財帛動人心,嬸娘留下的嫁妝理當(dāng)屬于你,可若是長輩們真因私心侵占了這份嫁妝,你當(dāng)如何?” 聽了這話,沈瑞面上不顯,心中卻詫異不已。孫氏的嫁妝,不是已經(jīng)捐的么?沈理在外頭既調(diào)查四房的事,也當(dāng)曉得得些眉目,怎么提起長輩侵占的話? 瞧著沈舉人之前舉動,確實私心昭顯;張老安人也不是通情達(dá)理的性子,要說這兩人趁著沈瑞年幼,侵占孫氏嫁妝,并不算稀奇。稀奇的是,孫氏捐嫁妝之舉,既能得到朝廷旌表,又上了族譜,肯定是真的。那沈理口中親長侵占嫁妝之事,就不成立。 可是沈理皺眉沉思,為的是那般? 盡管心中疑惑,可沈瑞面上絲毫不顯,格外大方坦蕩道:“好女不穿嫁時衣,好男不吃分家飯,弟手腳俱全,現(xiàn)下雖小,不能賺了銀米。待小弟長大,總會自己養(yǎng)活得了自己。” 沈理不由動容,道:“你要曉得,嬸娘留下的本是萬貫家財,你就是萬事不做,也可以錦衣玉食一輩子。平白被人侵占了去、分薄了去,你就舍得?” 沈瑞眼睛眨了眨,自己這是大方過頭,讓沈理以為自己是不知柴米油鹽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