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而黎喬淡淡一笑,舉步走向那首賽車主題的rb曲《極惡纏綿》—— 【我擦,他還真的言行如一啊,真選了最不可能是沈pd的那首!】 【不太了解pd的小白舉手,為啥不可能是《極惡纏綿》啊?】 【咳咳……你打開這首歌的歌詞,完整聽一遍就知道了,歌詞特別的……sao氣,雖然是狂霸酷拽的那種sao和撩,但跟高嶺之花沈pd完全不搭噶!以前有節(jié)目想坑pd唱這歌,他當場就黑臉走人了!這首大概是新來的飛行導(dǎo)師選的吧。】 【黎喬為了避嫌,也算是犧牲蠻大的了。[滑稽]】 …… 接下來,就是在各自選定的房間等待自己對應(yīng)的導(dǎo)師到來了。 《極惡纏綿》的房間是最后一個滿的,因為選手們對這首歌充滿不確定性,不太敢選,幾乎是沒有選擇的人才最后進到這個房間里來。 其他房間的導(dǎo)師似乎陸續(xù)都來了,一陣陣的歡呼或尖叫聲傳過來,《極惡纏綿》房間的練習(xí)生們等待愈久,愈是忐忑不安,直到宮惠蕓打開房門,笑容滿面地走進來:“大家好。” “……” 練習(xí)生們都呆滯了,誰也沒想到竟然是宮惠蕓選了這首歌。 ……該怎么說,女人至死是少女嗎?quq “怎么,你們不歡迎我嗎?”宮惠蕓板起臉來,佯怒道,“你們覺得我年齡大了,唱不來這首歌?” 黎喬笑了,站起來鼓掌:“不,我覺得您一定能唱好。” 其他練習(xí)生也紛紛反應(yīng)過來,趕緊爬起來鼓掌:“相信,相信!您肯定能帶我們唱出不一樣的風格!”“對對對,我們是太期待太激動了!!”…… “哎喲,真是謝謝你們。”宮惠蕓掩口而笑,笑靨如花,“沒想到你們這么熱情,早知道我就真的選這首了。” 練習(xí)生們:?? 黎喬:“……”他忽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不好意思,我要辜負你們的厚愛了,”宮惠蕓笑著轉(zhuǎn)身,再次拉開房門,“你們真正的導(dǎo)師在這里,再不回去,我的學(xué)生們可該等急了。” “——快進來吧,沈老師!” 沈沨穿一身黑,戴著鴨舌帽,風度怡然地走了進來。 練習(xí)生們先是一怔,旋即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狂喜表情,瞬間爆發(fā)出的歡呼幾乎掀翻房頂—— 除了黎喬。 “看到我,”沈沨略略掀起帽檐,看著他笑,“有些人好像不太高興?” 黎喬磨著牙,一字一頓地往外蹦:“你、猜?” 第66章 留給導(dǎo)師合作舞臺的時間其實很短。 一周時間排練,?直播后第二天立刻進行三輪排名發(fā)表,從三十五人淘汰到二十人,再下周就是總決賽直播現(xiàn)場,?這一季轟轟烈烈的《偶像直播101》將在此走到尾聲。 因此對《極惡纏綿》這一組來說,?選歌按排名順序選,?除了黎喬這個奇葩以外,?后來進來的基本都是排名比較落后、眼睜睜看著其他組選滿之后,才不得不來到這個組的。 雖然揭曉導(dǎo)師是沈沨讓他們一片狂喜,沐浴了好一陣其他組選手艷羨的目光,?不過他們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導(dǎo)師合作舞臺更像一個呈現(xiàn)給觀眾的“表演賽”: 到了這個階段,練習(xí)生上下位圈涇渭分明,?各階層人氣基本定型,?除非他們能像黎喬那樣搞出一個“震撼我全家”、瘋狂出圈的舞臺,否則短短的兩天時間,?不管他們表現(xiàn)如何,?對三輪排名的影響都是微乎其微的。 這場表演賽,?對高人氣選手是錦上添花,?給粉絲多一點舔屏的時間;對中下位圈來說,?更像是多一個單純的展示機會,以方便日后回憶留念。 所以黎喬這一組的成員基本都抱著“最后一次舞臺”的心態(tài),?訓(xùn)練時認真勤奮、努力刻苦,閑暇時佛系吹水、互侃八卦,?組內(nèi)氛圍是黎喬經(jīng)歷過、最輕松愉快的一個。 “哎,你們看到?jīng)]?!”訓(xùn)練中場休息時,五個人就盤腿圍成一圈,坐著玩手機,?一個叫齊姚的練習(xí)生抬起頭道,“陸總給華科院捐了兩個研究樓,這得幾千萬吧?!” “看到了,陸總這回可不太低調(diào)。”莊誠接口笑道,“太不像他往日作風了,這事宣傳得人盡皆知,網(wǎng)上都寫段子笑他,說他就差把‘交出裴霄’寫在熱氣球上,掛在華科院門口了。” “害,陸總估計是想找裴霄給他治腿吧。”齊姚道,“可是裴霄不是搞腫瘤外科的,能給他治么?” 莊誠說:“還真有可能,我爺爺是老中醫(yī),裴霄手術(shù)直播那次他也看了,說裴霄的針灸手段出神入化,陸總應(yīng)該就是把希望放在裴霄的針灸上了吧?” “哎,可是裴霄太神秘了,自從現(xiàn)身那一次以后就跟人間蒸發(fā)了一樣,誰也找不著他的蛛絲馬跡。陸總估計是被逼急了,才搞得這么大張旗鼓!”齊姚指著手機,唏噓道,“你們看陸氏集團的最新公告,他接下來還會給慈善機構(gòu)捐款捐物,只要裴霄肯出面救治他,他就一次性捐五個億!” “五個億啊!”練習(xí)生們齊齊驚嘆,“陸總真有錢!” 有人道:“他愿意花這么多錢做慈善,裴霄還不救他嗎?” “他這么有誠意,會打動裴霄的吧?”莊誠說,他看黎喬一直沒說話,便試圖把黎喬也拉進來,讓他融入集體,“黎喬,你覺得呢?” 黎喬原本在閉目養(yǎng)神,聞言半睜開眼,語氣懶倦地說道:“我覺得……裴霄只感覺他很煩人吧。” “啊?!”“會嗎?”“為啥?”其他人聽了都很驚訝。 “他要是真有心做慈善,早幾年又沒人攔著他,愛做多少做多少。”黎喬抬起手指在發(fā)梢蹭了蹭,道,“等發(fā)現(xiàn)裴霄能治他的腿才開始捐款捐物,這不就是作秀么?” “甚至這秀主要還是給大眾看的——五個億在他手里,他非宣布說裴霄肯出面他才捐,搞得好像如果裴霄不出來,這五個億是他弄沒的一樣。” “他要是大大方方、坦坦蕩蕩地出懸賞求裴霄救他,興許還有可能。”黎喬冷笑一聲,道,“搞輿論綁架,玩兒他的蛋去吧!” 眾練習(xí)生恍然大悟,開始對著手機指指點點。 “主人,”系統(tǒng)好奇說,“要是陸聞?wù)娴拇蟠蠓椒介_懸賞向你求救,你會去幫他治腿嗎?” “當然不。”黎喬說。 系統(tǒng):“……” “我又沒忘了那一床的玫瑰花。”黎喬悠然道,“這就是他骨子里的本性,明明可以光明正大追求,偏要在床底下藏試探的陰招。” “他就沒法信任人的光明一面,必須得使點招數(shù),靠著綁架、要挾、想方設(shè)法逼著人不得不做,才有安全感。最近看這個世界的書,有句‘性格決定命運’說得挺有道理的——他要是一直踢不到鐵板也就算了,一旦踢到了,就是他的死期。” 系統(tǒng)立馬溜須拍馬地接上:“比如主人這樣的!” 黎喬撇嘴:“不急著殺他。既然現(xiàn)在知道葉榆歌是重生的,那這里的天道讓他重生,一定有它需要達成的目的。” “我們是外來者,目前來看此間天道或許是遲鈍、或許是還沒觸碰到它的底線,它暫時沒有出手妨礙我們。但如果有重要劇情人物死亡,一定會引起它的警覺。就算我是魔尊,非要與一個小世界的天道為敵,沒把握也沒這個必要。” “主人果然聰明又謹慎!”系統(tǒng)呱唧呱唧地鼓掌,“說起來,主人作為殺人不眨眼的魔尊,還能聊‘人的光明面’什么的……” 它高高豎起大拇指,“涉獵真的好廣泛哦!” 黎喬:“……我懷疑你在內(nèi)涵我。” 他捏住系統(tǒng)的兩邊臉頰,說:“當魔尊靠的是能力,而不是殺人如麻喪心病狂指數(shù)好嗎?” “唉喲,錯了錯了……”系統(tǒng)甕聲甕氣地賣萌,“主人饒了我吧,統(tǒng)統(tǒng)給你跳桑巴舞~~” 它一面賣力逗黎喬開心,一面藏起自己暗搓搓的小思緒。 其實它早就知道,宿主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從外面看,黎喬煞氣沖天、暴戾兇殘,跟石頭一樣又臭又硬。可是一旦剝開,會發(fā)現(xiàn)里面軟得像塊豆腐。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就算擁有了實體,也不可能像正常人類一樣,終其一生,它也不配摸到黎喬的一片衣角…… 那個支線任務(wù),它其實也是不想接的。 * “hello~”黎喬和系統(tǒng)的交談也不過是一瞬間,有人敲了兩下練習(xí)室門,探了半個身子進來,蜂蜜棕的卷發(fā)在她肩膀靈巧地晃動,“你們聊什么呢?是不是在偷懶~?” 黎喬身邊的練習(xí)生們眼睛齊刷刷一亮,慌忙爬起來,波浪線式地沖著來人鞠躬:“歐老師好!!” 毫不意外地,節(jié)目組新請來的飛行女導(dǎo)師就是歐子琳。 歐子琳唱跳一般,勝在會鋼琴,人長得又美,即使坐在舞臺上當花瓶都很賞心悅目,也是她選了沈沨作曲的那首小甜歌《蜂蜜起泡酒》。 偶直的練習(xí)生都是二十啷當歲的年輕人,很少接觸這種真正有光環(huán)的女明星,一個個少男心萌動,跟她說話都臉紅心跳的。 “沒有沒有,我們剛練完五遍才休息的。”一聽歐子琳質(zhì)疑他們偷懶,齊姚忙解釋道,“剛聊了兩句八卦……歐老師,你來找沈老師嗎?他這會兒不在。” “我知道沈老師行程忙,就是來串個門,替他監(jiān)督一下你們~”歐子琳笑著腳步輕盈地走進來,拉開練習(xí)室里唯一那把黑色軟椅,坐下,“你們聊什么八卦呢?” 練習(xí)生們練習(xí)累了都是直接往地上一坐,這把椅子是專門為沈沨留的。他們下意識想攔,但聽歐子琳的話外之音,又覺得她跟沈沨肯定比他們熟多了,不敢干涉,默默看她坐了。 黎喬淡淡瞥她一眼,發(fā)現(xiàn)歐子琳也正在偷眼看他,和黎喬視線撞上之后,她慌忙收回目光,小小咳嗽一聲。 齊姚還以為是他們回答得太慢,惹歐子琳不高興了,趕緊竹筒倒豆子似的交代:“就是在說陸聞陸總、捐款給華科院的事……” 黎喬記得歐子琳留過學(xué),在法餐廳談起這事的時候,她對華國各種輕視質(zhì)疑瞧不上,本以為她對“裴霄”的觀感也不會怎么樣,沒想到她一聽完就說: “這不就是道德綁架么?要是裴霄不出來救他,那五個億捐不出來還成裴霄的錯了?!” 她天之嬌女當慣了,對著這些練習(xí)生也不覺得要避諱,憤慨地說:“你們那個陸總真是心眼多,肯定是找華科院聯(lián)系不上,知道裴霄現(xiàn)在在我們心里就像民族英雄,所以扯慈善這面大旗逼他出來!” 黎喬:“在‘你們’心里?” “對、對啊。”黎喬見過她最狼狽的一面,歐子琳跟他說話不由自主地就有點心慌氣短,“有什么問題?” “沒問題啊。”黎喬嘴角略略一勾,在歐子琳看來甚至帶著點嘲諷意味,他手一撐從地上站起來,說,“就是覺得休息時間有點久,我們該繼續(xù)練習(xí)了。” 黎喬在這組里排名人氣最高,在組員之間也最有權(quán)威,他一說要繼續(xù)練習(xí),其他人也不敢耽誤,忙抱歉地對歐子琳笑了笑,就跑去放歌了。 歐子琳也沒走,依舊坐在那張黑色軟椅上,望著他們的方向,小手不停揪破洞牛仔褲上的一點布料,內(nèi)心似乎在激烈掙扎。 好容易等眾人跳得一身熱汗,再次宣布中場休息,歐子琳咬著嘴唇“唰”地站起來,快步走到黎喬身邊,壓低聲音道:“我、我爺爺就是死于胃癌醫(yī)院明明給他拍了片子說可以動手術(shù)結(jié)果到了手術(shù)臺上又說下腔靜脈黏連太嚴重手術(shù)失敗……!” 那似乎是她不愿意面對的回憶,歐子琳蹦豆子似的一口氣說完,眼眶微紅:“爺爺下了手術(shù)臺,沒能活過兩個月,我哭了好久好久……如果當時裴霄在,爺爺說不定還能一直陪著我。” 歐子琳吸了吸鼻子,語氣又兇巴巴起來:“只要有真才實學(xué),我就會真心認同和崇拜,不分國籍!所以,我不是那種‘崇洋媚外’的人,你要搞清楚!” 她糾結(jié)了半天,實在受不了黎喬有可能瞧不起她,心理激烈斗爭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跑來跟黎喬解釋了。 這或許就是:男神可以誤會我,但情敵絕對不可以! 她說完之后又覺得自己大概在黎喬眼里蠢哭了,懊惱得直揪衣服帶子,不想忽然聽黎喬說:“……抱歉。” “啊?”她一時回不過神,有些驚愕地抬起頭來。 黎喬比她高了整整一個頭,此刻白皙的指尖穿過她蜂蜜棕的長發(fā),輕輕揉了一下,眸子里無端透出一種蘊著悲憫的認真:“要是裴霄知道的話,他也會希望當時能在你身邊。” 歐子琳一下子怔住了,足足過了好幾秒,才從脖子“嘭”一下燒紅到耳根。 她拍開黎喬的手,磕磕巴巴道:“我、我比你大兩歲呢,你該叫我姐,你怎么能摸我頭!” “還有你……你算哪根蔥,也敢替裴霄代言?”她說,“我走了,哈,你們組也就這樣,到時候等著被我們組員花式吊打吧,學(xué)長一定會,會后悔跟你一組的!” 她最擅長的放狠話環(huán)節(jié),這一次完全被結(jié)結(jié)巴巴的節(jié)奏破壞得氣勢全無。 她又是羞惱又是狼狽,恨不得捂住臉落荒而逃,拿出了所有的自制力,才做到強撐著淡定、在其他練習(xí)生的打招呼聲里快步走出練習(xí)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