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朱高煦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老爺子沒說話,只是擺了擺手。 朱高煦咧嘴一笑,一揮馬鞭駕馬而出。 “嗚…嗚嗚……” 斷斷續續的號角聲突然從山上響起。 正準備發動進攻的朱高煦,抬頭往山上看去。 影影綽綽數千個人影,從散發著惡臭的山上冒了出來。 一桿大旗慢慢的立起。 破破爛爛的旗子上,畫著奇怪的圖騰,被一個干瘦的漢子高高舉起。 “喲呵,還有活的呀!” 朱高煦意外的調侃了一聲。 隨后抽出寶刀,微微向前一舉。 跟在他身后整裝待發的一個步兵軍團,邁著大步,踩著泥濘的地面向前而去。 木海手舉著部落大旗,手拿著一柄短斧,看著緩緩逼近的明軍。 喉間的干澀,讓他舔了舔裂出大大口子的嘴唇。 長時間的饑餓和缺水,讓他的視線已經十分模湖。 遠處的景色重重疊疊,讓他分不清哪個是人哪個是物品。 但耳邊從下方傳來的腳步聲,卻告訴他敵人正在靠近。 微微吸了一口氣,整個肺部火辣辣的疼。 木海強壓著疼痛,扭頭看著身后,不知道還有沒有活著的族人,嘶啞的喊了一聲。 “敵…敵…敵人來了,長…長…長生天的子…子…子民們!” 短短的幾個字,一下子掏空了他全身的力氣。 人饑餓饑渴到極點,是不想說話的。 可作為領頭人,他覺得戰到最后時刻,他應該說點什么? 可縱然心中有千言萬語,但他的體力已經無法支撐他說出這些,他還要保存著體力,與敵人進行最后的搏斗。 看著身后虛虛晃晃的身影,木海嘴巴張了張,只吐出了三個字。 “上路了!” 站在他身后的瓦剌士兵,身體微微一顫,努力的瞪著眼睛,看向下方越來越近的人影。 沒人說話,沒人怒吼。 當明軍接近半山腰,距離他們還有數十步的時候。 木海舉起黑褐色的斧頭,發出了人生中最后一聲吶喊。 “殺!” 雙方瞬間碰撞在一起,兵器鎧甲不斷的發出鏗鏘的碰撞聲。 士兵的殺喊怒吼,人臨死前的悶哼倒地聲不斷響起。 “撲通…” 木海重重的跪倒在地,他的身體被幾根長槍穿透,暗紅的鮮血順著槍桿不斷地流淌而出。 他還沒死。 在這一刻或許是回光返照,或者是心中的不甘,他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表情冷漠眼神兇狠的明軍,遍地的殘肢斷臂,以及被啃得滿是牙印的骨頭。 滾滾的惡臭被風攜帶著,吹進他的鼻腔,熏得他頭腦越來越清醒。 “咳咳…” 身上傳來的疼痛,讓他忍不住一陣干咳,鮮血倒涌之下,滾滾從口中噴出。 “好家伙,餓成這樣還殺了我三個人,你也算是個人物,老子親自送你上路!” 朱高煦用披風擦著刀上的鮮血,來到了木海面前,慢慢的舉起了刀。 木海已無法發言,他看著高高舉起,被陽光照射閃著寒光的寶刀,臉上露出了解脫的笑容。 “噗!” 寒光閃過,頭顱飛起。 歷史上曾經逼的大明,差點南遷的瓦剌一族,在這一刻徹底的覆滅。 沒錯,是真正的覆滅。 瓦剌人為了復仇,已經帶走了族中的九成九男丁。 在草原之上沒有男丁的庇護,那些婦孺幼小,不過是其他種族的口中食罷了。 “檢查所有地方,不許放跑任何一個。” 朱高煦撿起木海的頭顱,吩咐了一聲,便一臉喜色的大步向山腳下的老爺子而去。 “爹,你看,這個家伙就應該是木海了。” 看著朱高煦手中臟的以沒人樣,頭皮緊貼著骨頭的頭顱,老爺子臉上沒有一絲喜色,反而有些落寞。 又一個老對手被滅了,以后沒說話的人了。 盯著頭顱看了一會兒,老爺子擺了擺手。 “他們是一群漢子,厚葬他們吧!” 說完,拉轉馬頭,落寞的往營地而去。 看著落幕而去的老爺子,朱高煦看了看手中的腦袋,不解地撓了撓頭。 “老三,老爺子這是怎么回事,滅了一個心腹大患,他怎么沒有一點高興的樣子?” 一旁正準備跟著老爺子回去的朱高燧,聞言無語地看了一眼朱高煦。 “你問我,我問誰去。我哪知道老爺子為什么不高興,可能是在擔心北邊的那個小崽子吧!” 聽老三提到了在北方抵擋阿魯臺主力軍團的朱瞻圭。 朱高煦嘴角露出了一絲壞笑,左右看了看湊到朱高燧身邊。 “你說那小王八蛋,會不會已經全軍落敗戰死了。” “我聽說親人之間都有感應,老爺子這個樣子,是不是感應到了什么!” 朱高燧嘴角扯了扯。 真他娘的胡扯蛋,這老二是想大侄子死想瘋了吧。 “別瞎說,要是讓老爺知道了,非揍你不可。再說了,要是真有什么心理感應,為啥咱們倆沒感覺,咱們可是一家人呀。” 朱高煦咧了咧嘴。 “有啊,我這兩天心里莫名的非常開心,你說這算不算是心靈感應,或者是老天在預示我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