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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云竺嘟了下嘴,“不是都說了在宮外就別那么多規矩嗎?叫我云竺就好,再說了,你都是我的未婚夫了,還注意什么呀。” 楚材覺整理下自己的袖擺帶頭往大門的方向而去,徒云竺沒得到回應有些失望。 本來心頭還有些難受的楊柏言卻莫名心情好轉,他對徒云竺說:“你還是別太熱情,他很在意禮儀的,你得給他點好印象。” 禮儀?徒云竺自小是被寵大的,對這個確實不是特別懂,但既然楊柏言這么說了,她也會多少讓自己更加淑女一些,"我知道了,之前我還抱怨這門親事,沒想到你真是在幫我,謝謝你和皇兄啦。" 楊柏言忽略了剛才心中的那一點異樣,咧嘴露出小白牙笑道:“別光說,回頭叫你皇兄多送點真金白銀謝我就成。” 三人就這樣上了街,連隨從也沒帶,不過有楊柏言的存在,也就沒有那個必要了。 京都天樂的風采自是繁榮昌盛的,在這里居住生活的百姓臉上洋溢的幸福是遮蓋不住的,熱情好客的商家,自來熟的小販,各色香氣噴鼻的美食小吃數不勝數。 這一切讓徒云竺目不暇接,而現在她正站在某個賣糖人的小攤前挪不動腳,而被她看著的小販見了她容貌討喜,竟直接送了她一個糖人。 楊柏言看的直搖頭,自己曾經因為一頓霸王餐被壓下打工還債,而這郡主是別人直接送吃的。 徒云竺高高興興地拿著東西回了他們身邊,還對著糖人咬了一口。 楊柏言正打算問問小郡主味道如何,卻見到楚材覺眉頭微微皺起,去了糖人攤子,掏出兜里的幾枚銅板遞給了小販。他對楚材覺這樣的行為并不意外,這就是對方能夠做出的事情。只是臉上的笑意加深了幾分。 徒云竺吃的專心根本沒有注意到,等楚材覺回來她才問:“材覺你去哪里了呀?” 這過分親昵的稱呼顯然讓楚材覺不是很喜歡,他淡淡開口:“走吧,戲園子就要開始了。”一句話就轉移了徒云竺的注意力,讓她興趣煥然。 他們從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排隊進了戲園子看戲,院子里的戲班子從人氣就能看出是京里比較出名的了。應該不會讓他們失望。 花了不少價錢買了三個視角極佳的位置和三碗好茶之后,他們才落了座。 “漢兵已略地,四面楚歌聲。君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 臺上上演著經典劇目《霸王別姬》,旦角的唱腔很是優美動聽,臺下的觀眾看得很是入迷。唯獨楊柏言意興闌珊,他有一下沒一下地磕著瓜子,吃的口干之后再大口喝茶。 他一個俗人,一向都不懂得欣賞藝術,唯一好奇的可能就是臺上扮演虞姬的青衣是男兒郎還是女嬌娥了,除此之外就沒什么想法了。 而楚材覺顯然是與他截然相反的那類人,可能就是俗人跟知識分子的差別。楚材覺目光跟隨臺上唱詞的人走動,手指還隨著曲調在椅子扶手上輕點著。 徒云竺的反應就更不用說了,楊柏言懷疑她那跟狼一樣的眼神是想把青衣的戲服扒下來自己試試。 等一場戲結束,已經是兩個時辰以后的事了,正當楊柏言以為可以回家了的時候,又見到有人拿著戲服過來宣傳。 “一貫銅錢就可以體驗一次劇中角色了,便宜不貴,這位姑娘看你這么漂亮,扮相肯定是極美的,來試試吧?” “好啊好啊,你們兩個陪我一起去。”徒云竺毫不猶豫地一口應了下來,跟著那人就往后臺去。 楊柏言心中有一絲疲憊,但看楚材覺也沒有異議,就只能跟著一起去了。 一進后臺他本來不快的臉色也眼前一亮,因為他發現琳瑯滿目的戲服確實有些意思,地上武器架子上還擺放著他們要用的道具。 徒云竺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已經換好了虞姬的戲服,一襲青色褶子裙,外搭一件顏色鮮艷的外披斗篷。她正坐在鏡子前由人給她臉上上厚重的妝容,嘴角的笑意就沒停下過。 一直沒出過宮的郡主,難得出來體驗下這些高興也是自然的,但如果晉豐帝知道她對戲子的東西感興趣,怕是會不快。 楊柏言打量了下那武器架子,最后眼神定在了一把紅纓飄飄的長槍上,隨手抽了出來掂量了兩下,“有點輕。” “太重了不方便他們表演吧。”楚材覺似乎想感知一下重量,探手去那楊柏言握著的長槍。 他微微泛涼的指尖不經意碰到了楊柏言的手背,楊柏言有些反應過激,突兀地松開了手上的東西,長槍掉在地上發出了‘彭’的落地聲。 楚材覺眼神暗了些,收回手負在身后,握了握,唇角崩成一條線。 “客人,道具請愛惜一些,損壞需要雙倍賠償的。” 楊柏言彎腰將長槍撿了起來,也有點尷尬,他把長槍放了回去,這期間都眼神都不敢與楚材覺對視。 心中暗自唾棄自己,一個在戰場廝殺多年的人竟然在面對楚材覺竟然會變成這樣,這他媽是什么事啊。 “你怕我?”楚材覺的聲音傳入楊柏言耳中。 楊柏言只好看向對方,牽強笑道:“沒有,怎么會,楚兄品性高潔,最是好相處,怎么會怕呢。”張口胡來,總之不要在這個話題上糾結了。 “那就好。”楚材覺微微垂下眼簾掩蓋住眸中神色,“上次你幫了我,我還一直沒機會跟你道謝,今天的那副畫便作謝禮吧,還合你心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