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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獵大賽是不允許帶侍衛的,所以明天只有他一個人,本來有幾個早前拉攏的文官,可這幾個讀書讀壞身體的老官也不能帶給他什么好的幫助,武官那邊因為有跟他不合的臨王,也根本沒辦法拉攏來利用。所以他的確只有一個人,不過現在有個楊柏言就夠了。 英王完全不用顧慮臨王,因為臨王前幾日就說過,狩獵這日的事,他是不會有任何動作的。他自然明白這臨王是想當漁翁了,也可以說成借刀殺人。不過這樣也好,就沒人礙手礙腳了。 兩人又是一番詳細的交談后,英王露出滿意的神色。 “放心吧,如若本王成功了,必不忘你們楊家兄弟今日的恩情。現在本王就擬信一封,勞煩你帶回去給楊大將軍。”說完就開始把他的作戰計劃寫在了信里,完全不考慮楊柏言會不會把這封信暴露出去,一是出于“信任”,二是因為他是用左手寫的。 楊故一開始還對楊柏言想舍掉英王的選擇存有疑惑,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這英王透露出的氣質很是危險,真的幫他登上帝位,只怕被吃掉的反而會是他們。他曾問過楊柏言為何確定英王會中計,楊柏言卻對他說了句——這英王會敗在他的聰明自負上,不用擔心。 楊故收回思緒。現在大賽才剛開始,楊柏言那邊應該還沒有動靜吧。突然,他聽見身后傳來由遠而近的馬蹄聲,于是一緊馬繩,讓馬兒停下。回頭一看,竟是穿著一身帥氣青色緊身勁裝的楚材覺。出于下級對上級的禮儀制度,楊故強忍心中的不快,靠過去跟對方打招呼。 楚材覺早已看見那騎在馬上的正直身影,在楊故靠過來的時候他并沒有半點表情,顯得波瀾不驚。 楊故騎在馬上一拱手,有禮道:“下官見過丞相。”楚材覺側頭用眼角看了楊故一眼,淡淡地點了點頭,表現得對楊故沒什么興趣。 楊故見楚材覺連話都不跟他說一句,態度十分冷淡,嘴角下滑了幾分,于是也不再去自討沒趣,沉默下來。 于是兩人在沉默又有些許尷尬的氣氛里駕馬往深山里走去。繞是楊故這種在官場混來的厚臉皮也受不了了,只得在看見一只野鹿出現的時候,急匆匆地與楚材覺道:“下官去捉這只獵物來。”說完就棄馬沿小道追去。 楚材覺皺了下眉,心中想他是不是給楊柏言他哥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總結道應該是留下了。于是他一個人又自己駕馬往更深處前進。楚材覺哪里知道,在他很久以前登門楊府找楊柏言的時候就給楊故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英王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跟在太子身后,看見楊柏言把太子往人跡罕至的懸崖邊引的時候。嘴角掛上得意的笑容,從背上的箭筒里抽出早先就抹好毒藥的箭出來,他這樣準備是有備無患。 前方的楊柏言把太子往懸崖邊引,到時候把太子推下去,對外稱是意外失足,這理由是那么的完美。但如果被射上毒箭,到時候尸體被找到,豈不是更麻煩。雖然英王知道這些,但他還是拿著箭以防萬一。 楊柏言下馬,撿起離懸崖大約二十米的樹邊的一匹野狼。對太子高聲興奮道:“殿下,快來看啊!難得打到一匹獨狼啊。” 太子聞言翻身下馬,走近那匹大腿被楊柏言射了一箭,不停地流血,還能逃到這種地方來的狼,驚嘆道:“沒想到這野狼竟能一路逃到這里來,這生命力真是頑強。” “是啊,狼一般是群居動物,能找到它也是我們運氣好,也正說明此狼的命數已盡。”楊柏言感嘆道,同時用余光注意從小道那邊騎馬過來的英王。太子卻什么也沒察覺,只是認真的觀察那匹狼。 “老五,看來你今天收獲頗豐啊。”英王不知什么時候下了馬,悠哉地往這邊走來,臉上帶著內斂的笑容。 太子把目光看向英王,臉色一下子黑起來,以前這英王還會叫他一聲太子,今日卻如此不尊重他。 楊柏言把手中奄奄一息的獵物放下,把手放在腰間插著的短匕首上,隱藏著警戒。 “不知英王不去打獵,盡力贏得比賽,反而跟在本王身后是什么意思?!”這疏離而警戒的言語中,夾雜著一絲恐懼。 英王卻只是繼續靠近,直到站在離太子很近的地方才停住腳步,邪笑著開口:“當然是來殺了你啊,我的五弟。”這笑容把英王原本還算端正的面容都襯得丑陋起來。 太子立刻退后,并扭頭看向楊柏言,吼道:“你愣著干嘛?!去把他給抓住,快啊!”在面對死亡的威脅的時候,太子顯得很慌亂。 英王卻大笑起來。 “楊大將軍,不...”會動我的。 剩下的半句還沒出口,就被楊柏言沖過來的勇猛攻勢打斷了,連給他射箭的機會都沒給。 英王根本來不及說什么,連思考楊柏言為什么這么做的余地都沒有,只能專心地躲避面前上下揮舞的匕首,他已經能感受到來自楊柏言身上強烈的殺氣了。楊柏言這是真的想要殺了他啊。 場面完全是一邊倒,英王根本沒有還擊的余地,只能不停地躲避。直到一只腳向后踩空,身子向后滑,整個人向后倒去,只留下生命中最后一句吶喊:“救我!!”楊柏言就這樣在懸崖邊看著英王,直到他消失不見。他才利落的把匕首收回后腰的刀鞘里。 三步并作兩步地行到嚇得面色蒼白的太子面前,當即跪了下去,道:“請太子治罪,臣竟害死了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