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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得出來沈醉沒說實話?,看他害怕成這?樣,方才肯定發(fā)生了?什么。 到了屋里,沈醉還有?些提心吊膽的。 他有?種不?好的預(yù)感,自己似乎被什么東西盯上了?。 匆匆洗完澡之后,沈醉換上那件白襯衫,窩在被窩里,心里還有?些害怕。 就在此時,門被敲響了?。 沈醉差點被嚇得跌下床去,還好江樹的聲音及時響起:“沈醉,你沒事吧?” 沈醉走過去給他開門,看見江樹站在門口,手里還端著一杯熱牛奶。 他側(cè)開身子,讓江樹進?來。 江樹是來給他送牛奶的,沈醉樂滋滋地接受了?。 江樹站在一邊,等沈醉喝完之后,才說:“你身上的衣服……” 沈醉一愣,這?才想起來自己還穿著江樹的衣服呢! 他下意識撲騰進被窩里,把自己埋起來,只露一個腦袋在外面:“你什么都沒看見!” 江樹會不?會覺得他是個變態(tài)啊?穿著別人的衣服入睡什么的,怎么聽都不大正常。 江樹卻一點兒也沒生氣,他不?明顯地笑笑:“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等他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沈醉忽然說:“等等,我有?點害怕,你能不能留下來陪我啊?” 江樹回頭看著,那眼里有?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笑意。 沈醉忙說:“你放心,我保證規(guī)規(guī)矩矩,不?會占你便宜的。” 江樹什么都沒說,只是又轉(zhuǎn)了?個身,沈醉心里正失望,心想自己還是沒把持住朋友的界限。 “等我一下,我去拿點東西。”江樹像是背后長了眼睛一樣,察覺到了沈醉的情緒。 沈醉坐在床上,看江樹從自己房間里拖來了行李,當著他的面打開,從里面拿出睡衣以后,又進?了?浴室。 直到和江樹躺在一個被窩里,沈醉還有?些沒回過神,他腦子沒轉(zhuǎn)過來,愣愣地問:“你怎么把行李搬到我房間里來呀?” 江樹和他中間隔了?一個人的距離,床頭燈還亮著,柔和的黃色燈光,將沈醉整個人襯托得有?了?幾分?煙火氣。 “你不?是害怕嗎?我陪著你就不怕了?。” 事實上是他也感受到了詭異,不?放心沈醉一個人待著。 沈醉心里樂開花,嘴上也沒逞英雄,他歡呼一聲,撲到江樹身上:“江樹哥哥,你真好!” 江樹下意識抱住他纖細的腰,才注意到那個稱呼:“你叫我什么?” 沈醉微紅著臉說:“江樹哥哥呀,你不?喜歡嗎?” 從小他那些發(fā)小就愛哄著他叫哥哥,但沈醉從來不肯叫,對孔席、明曲峰都是直呼其名。 但剛剛,他竟然腦子一抽,就把“江樹哥哥”叫出來了。 江樹也是第一次被人這樣喊,他面色如常,但紅透的耳尖還是暴露了他,“沒有不?喜歡。” 緋色漸濃,二人的視線,不?知不覺交匯在了一起,曖昧的氣氛,讓沈醉有?些沉湎了,他眼神漸漸迷離,慢慢低下頭去。 江樹的喉結(jié)不?自覺上下滾動了一下,看見那紅唇離他越來越近,此時的他,就像是沙漠中的旅人,對甘甜的水露無比渴求。 然而就在紅唇快要落下來時,沈醉忽然驚醒,他一邊嘴里叫著“對不起”,一邊從江樹身上滾下來,跑到床的另一邊去了?。 “對不起,說了不?會占你便宜的。” 江樹頗有?些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無奈,他嘆了一口氣:“沒關(guān)系,睡吧。” 沈醉見江樹沒有計較,這?才松了一口氣。 有?江樹在,他充滿了安全感,很快沉沉睡去,留江樹一個人煎熬到不知何時。 翌日,沈醉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竟然滾到了江樹懷里,明明睡著之前?,為了防止自己再占江樹便宜,他故意睡得離他遠遠的。 但江樹的懷抱好舒服,他有?點不想離開。 江樹還沒醒,沈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發(fā)現(xiàn)江樹的眉眼其實暗含冷厲,明明一般人睡著的時候,面容都會顯得更加柔和,江樹卻是反其道而行之。 看他劍眉緊鎖,沈醉忍不?住抬手,想為他把眉心撫平,但他手還沒碰到,就被江樹握住了?手腕。 沈醉一驚,下意識去看江樹的眼睛,發(fā)現(xiàn)他的雙眼依舊緊閉著,有?大滴大滴的冷汗從他額頭上冒出來,他神情痛苦,似乎看見什么不?堪承受的畫面。 沈醉著急起來,連忙喚他:“江樹,你怎么了??快醒醒!” 他的呼喚是有用的,江樹終于掙扎著睜開了?眼睛,他眼中的情緒幾經(jīng)變幻,幾分?鐘之后,才慢慢歸于沉寂。 此時此刻,神明已經(jīng)醒來。 他看見了?很多,看見了?飛禽走獸、山川河流,看見了?滄海桑田、白云蒼狗,看見世人一次次經(jīng)歷出生和死亡。 所有?的一切,在擁有無盡生命的他面前,似乎都變得毫無意義。 他是這萬千世界的神明,是主宰它們的法則。 但神明也會有?感到枯燥的一天,無盡的生命讓千年、萬年的沉睡都變得不?值一提,他將自己投身于萬千世界,只有這?樣,他才能汲取活下去的意志。 卻沒想到,會被一個遺落的精靈喚醒,更沒想到,僅僅因為察覺到沈醉有?危險,他就直接突破了“主神”的桎梏,強行蘇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