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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程橙不確定地答。“我活在最好的時代,我吃喝不愁,也熱愛我的工作,也許還曾經(jīng)擁有一份讓我刻骨銘心的愛情,我是自由的,也是幸福的。” “哪怕現(xiàn)在的你認(rèn)不出你曾經(jīng)愛人的相貌,哪怕你的記憶殘缺不全?” 程橙眨眨眼。 “我很喜歡看舊歷時代的影視作品,也喜歡閱讀舊時代的書籍,在最早的時候,人類沒有電,沒有飛行器,更沒有互聯(lián)網(wǎng),人類活得簡單,世界就只有用雙腿可以走到的地方那么大。他們用雙手創(chuàng)造糧食,用本能創(chuàng)造后代,按照現(xiàn)在的眼光看來,那時候的人類一無所知,幾乎不能算是完整的活過,但實際上他們活得依舊很快樂。而現(xiàn)在的我,擁有著比過去好得多的生存條件,□□上享受著科技帶來的便利,精神上也能在付出勞動并獲得報酬的過程中實現(xiàn)自我作為‘人’的價值,我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 姜瀾生答不上來。 程橙的邏輯毫無破綻,在他看來,程橙是一隊里活得最輕松也最簡單的人,他很羨慕,他不想破壞。 “那你呢?喬總,你是怎么想的?” 喬瑾瑜搖搖頭,與他對視,那雙桃花眼中明明白白地寫著‘我沒有想法’幾個大字。 啊,是的,是這樣的,他的伴侶眼中只有他一個,其他所有事情都要往后站,如果說程橙是他認(rèn)識的所有人中最接近普通人的人,那么喬瑾瑜就是所有人中距離教科書上的普通人最遠(yuǎn)的一個,除了他之外與這個世界毫無關(guān)聯(lián)。漫長的時間終于沒能治好對方的疾病,反而成功讓疾病與喬瑾瑜和平共存,從而達(dá)成現(xiàn)在的平衡。 “抱歉。”他的伴侶輕聲說。 姜瀾生搖搖頭,更用力地握住對方的手。 夕陽西沉,屬于夜晚的墨色從東邊向上彌漫,他曾無數(shù)次見過日落,卻第一次發(fā)現(xiàn)末日城中的日落如此令人震撼,在BIAS的加持下,他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設(shè)定好的、近乎完美的虛假投影,姜瀾生確定如果自己這個時候屏蔽BIAS,看到的應(yīng)該是比舊時代更加霧蒙蒙的天空,眼前的瑰麗是假的,只有丑陋才歸屬于真實。 飛行器終于在未央塔十九層降落,小唐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擔(dān)架等在露臺,有小唐在,他們也不需要再動手,辦公室里厲長澤和夏瑤有些不解地看著飛行器里剩下的三個人。 “我們先上樓了,還有事要做。”姜瀾生指了指樓上,飛行器原地起飛,從十九層露臺爬上二十層露臺。 “程橙。”姜瀾生命令道:“你回房間洗漱,把自己打理干凈后下樓去醫(yī)療室陪著時光,如果他醒來之后有什么事情想跟我說,那就屏蔽芯片聽,聽完了告訴我。以及在我們回來之前,無論有任何人想帶走時光或者打算挖出時光的芯片,都不要同意,就說是——”他看了眼喬瑾瑜。“說是一隊隊長的命令,必須得到一隊隊長的允許,哪怕是那位神隱的總隊長同意也不行。” “……好。” “我和隊長要去處理點事情,不知道幾點回來,隊內(nèi)的其他事情暫時交由夏瑤處理,如果有什么處理不來的地方,等時光醒后也可以問他。” 程橙點頭,站在屬于自己的房門前握住門把手,然后扭頭,直勾勾地與他對視。 “我還能見到你吧?” 這種時候直覺就不要這么敏銳了啊。姜瀾生勾起嘴角。 “能。”他答。“我保證。” 腿上的血漬已經(jīng)徹底干涸,深色的一大片,看起來不太好看。姜瀾生推開自己的房間門,而喬瑾瑜始終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趨,房間是兩個人的,喬瑾瑜擠進(jìn)來理所當(dāng)然,但當(dāng)他邊脫染血的褲子邊進(jìn)浴室的時候喬瑾瑜依舊跟在他身邊,他心里裝著事,見狀卻有些哭笑不得。 “寶貝兒,說了不拋下你就肯定不會拋下你,讓我洗個澡,幫我找套衣服好么?” 喬瑾瑜搖搖頭,也不說話,雙手抱著胳膊站在浴室門口,不讓姜瀾生離開自己的視線半秒。BIAS自動控制著花灑噴出水流,水汽蒸騰上來,他現(xiàn)在是真的沒想從喬瑾瑜面前獨自脫身,去做他正在盤算的事情,但他顯然在新歷時代沒少做這種事情,就算他現(xiàn)在記不太清,在喬瑾瑜面前他的信用依舊為零。 時間緊迫,不過信用危機也亟待解決,姜瀾生想了想,停了花灑,也沒繼續(xù)拖,而是從毛巾掛上拽下自己的毛巾,疊了幾疊,蒙上喬瑾瑜的雙眼,又推著男人的背,把喬瑾瑜推到客廳正中間。 他的伴侶沒有掙扎。 “來,接下來我會屏蔽BIAS。”他解釋道:“但就算你在地圖上看不到我,只要你睜開眼睛,我依舊會站在你面前。信我一次,好不好?” 他沒等喬瑾瑜點頭,率先啟動時光寫的程序,眼前BIAS界面霎時消失,他盡量放輕腳步,踩著地毯繞到喬瑾瑜正面張開雙臂,就等對方主動拆下眼前的毛巾,好給對方一個熊抱。舊歷時代的他好不容易才在對方面前把信用值刷滿,總不能因為新歷時代發(fā)生過幾次重啟就掉得半點不剩。那一瞬間他腦子里閃過很多畫面,大多是模糊的記憶,比如喬瑾瑜站在城北邊界,神色復(fù)雜地望著踏入地圖外的他,點點頭,說你不來,我不走,然后就站在那里,等了足足一個下午,連姿勢都沒換。 而現(xiàn)在,喬瑾瑜安靜地站在原地,卻始終沒有要摘下蒙眼毛巾的意思。他等了很長時間,舉得兩條胳膊都開始發(fā)酸,喬瑾瑜也沒有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