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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瑾瑜的遺囑?”姜瀾生打斷于律師的話。“不好意思我打斷一下,我現在還完全搞不清楚狀況,您的意思是,這是喬瑾瑜的遺囑,他指定我為他遺產的繼承人,并為此進行公證是嗎?” 于律師推推眼鏡,點頭:“準確的來說叫遺贈,因為——不好意思——您與喬先生在法律上不存在遺產繼承關系,所以喬先生在遺囑中將遺產全部遺贈給您。這是單方面的行為,喬先生判斷由我向您進行解釋說明可信度會更高一些。” 姜瀾生愣住,他茫然地看著桌子對面那個早上還睡在他身邊的男人,那個男人的微笑一如既往。 “另外一份需要麻煩您簽字,在這里,是喬先生投保的意外險,受益人是您,之間的利弊我已經給喬先生全部闡述說明,在這里簽字。” 喬瑾瑜顫顫巍巍地從輪椅里站起來,用戴著戒指的那只手把筆塞進他的手里,上半身拄著桌子,開口:“簽字,然后我們慢慢說。” 他依舊處于茫然的狀態,低下頭,下意識地在指定位置簽字,于律師將全套材料收進公文包,禮貌點頭后離開書房,姜瀾生還保持著握筆的姿勢,精神恍惚。 “生日快樂。”喬瑾瑜慢吞吞地坐到他身邊。“于律師承諾,遺囑會在一個月內生效,等生效后會把需要我留存的部分寄過來。” 他用戴著同款戒指的手攥住對方的手指,十指相扣。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小聲道。聲音里帶著顫音。“你知不知道這種行為意味著什么。” 喬瑾瑜眨眨眼。 “寶貝兒,求婚要有玫瑰花,要有戒指。”姜瀾生克制不住地把喬瑾瑜摟過來額頭抵著額頭,視野是模糊的,空出來的那只手不停地摩挲對方的后腦。“你呢?你求婚居然拿保險和遺囑,嗯?” 喬瑾瑜呃了聲,猶豫半天,說:“有蛋糕行么?宋姨親手做的,烤了一下午呢。” 他用自己的嘴巴堵住對方柔軟的唇。 今天剩下的幾個小時他都飄在云彩上,喬瑾瑜雖然每天接受康復訓練,不過神經系統還是很差,就連在家下樓也要中間休息半晌,他拍拍自己的背示意對方上來,把終于不是輕得只剩一把骨頭的喬瑾瑜背到樓下餐廳,餐桌上擺著個只雕花沒寫字的水果蛋糕,旁邊放著裱花筆,喬瑾瑜拿著筆要寫字,姜瀾生的瀾字有點復雜,剛寫出來的時候還能看出是個瀾字,十幾秒后就變成一團巧克力醬,于是最后頂層水果上的字是姜■生生日快樂,不過這完全不影響他暈乎乎的好心情,纏著喬瑾瑜一秒鐘都不想分開。 這種情況直到晚上還在繼續,直到深夜,呃,也在繼續,快凌晨一點兩個人才收拾干凈,正準備睡覺的時候手機響起,他晚上一般會關靜音,只有少數人有白名單,打電話過來的人顯然是少數人的其中一個。 “老陳。你躺著,我出去接。”姜瀾生拍拍對方的腰,下床去陽臺接電話,順手把門關上。 電話剛通就被對面的音樂聲震得耳朵疼,他聽到個明顯屬于陳赫門的酒嗝聲。 “春宵苦短啊老陳,怎么了大半夜的。” “對不起……對不起生哥,生日快樂,我現在才想起今天是你生日,我給忘了,我他媽就是個混蛋。”陳赫門的聲音帶著哭腔。“你等一下。” 好像是喝多了。姜瀾生哭笑不得,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為自己的睡眠時間點蠟,準備換衣服下樓開車把明顯喝多了的陳赫門撈回來。 陳赫門:“cao,時間過了,我沒來得及,我沒趕上,我錯過了你的一整年嗚嗚嗚……” 姜瀾生推開拉門,看向喬瑾瑜指指自己手里的手機,然后邊找褲子邊說:“來,還記得怎么定位嗎?不記得就把手機給別人,讓別人幫你把定位發給我,我現在去接你。” “不用來,我在家呢,生哥,我謝謝你,也就你還想著我,嗝。”陳赫門又打了個酒嗝。“你不懂,你不知道,生哥,我訂婚了。” “……啊。” “我就是個王八蛋,我答應過你讓你做我的伴郎,我食言了,對不起,生哥,我對不起你!” 看來是真的沒少喝,喬瑾瑜抱著被子坐起來,看起來也不怎么困了,有些擔憂的看著他。姜瀾生索性開免提,把手機遞給喬瑾瑜拿著,把剛穿的睡褲脫了。 “沒事,你對不起我的事多了,不差這一個,生哥原諒你。” 陳赫門嗚嗚的哭:“別說伴郎了,我連婚禮都不能請你去,我也不知道我的人生怎么就成了這樣呢?你說我會不會成為逼乎上那種只在車里抽煙的那十分鐘才感覺到快樂的人啊?” 姜瀾生自己也有點心虛,關于生日他把自己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喬瑾瑜身上,不但忘了陳赫門還忘了蘇越,提前幾天就跟蘇越說生日那天不用回來陪他,自己抱著老婆每天都很快樂。至于伴郎這種事情也就只是學生時代的玩笑話,他完全沒當真,只是沒想到陳赫門居然會這么快訂婚,話里話外新娘都不是那個對方前陣子說過的‘和夢里一模一樣’的人。 姜瀾生安慰道:“不會的,陳少爺天下無敵,怎么會被生活這點小事打倒。” “很大。”陳赫門用力的抽鼻子。“我家之前不是要破產了嗎?是我未婚妻家給我家墊上的這筆錢。現在資金已經重新運轉起來,想拿出這筆錢還給我未婚妻家很容易,但是悔婚很難。我們兩個看著可光鮮了呢,青梅竹馬家境相當,只要我們兩個聯姻,我們兩家都會越做越大,太好了!我可太開心了!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