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zé)岬挠|感離開少許，他依舊能在黑暗中看到對方發(fā)亮的眼。

    “這樣可以么？”喬瑾瑜的聲音傳來。“或者這種時候，我應(yīng)該說什么，你教我？”

    姜瀾生用力地把聲音的來源抱在懷里。

    是不真實的。對方的回應(yīng)是不真實的。現(xiàn)在的時間是不真實的。喬瑾瑜所住的別墅也是不真實的。

    唯一真實的只有懷抱中恒溫三十六度的□□。

    “我喜歡你。喬瑾瑜。我喜歡你。”

    他一遍一遍的重復(fù)著，用聲音確認自己正在真實的活著，他大口喘氣，把喬瑾瑜的味道吸進肺里，充滿自己的五臟六腑。

    “我也喜歡你？”對方的聲音卻充滿著不確定性，安撫性地拍拍他的背。“嗯，我愿意和你交往，我該怎么做？”

    不是這樣的。他在心里說。不要憐憫。不要施舍。不要演技。請你也喜歡我。

    但他什么都說不出來。

    喬瑾瑜屬于‘自我’的那部分情感似乎生來便缺失一塊，他明白不是喬瑾瑜不想給他，而是什么都給不了，那里空蕩蕩的一片。

    所以這樣就很好，現(xiàn)在就很好，喬瑾瑜愿意主動親吻他，愿意回應(yīng)他的擁抱，愿意坦坦蕩蕩、把所有的想法念頭都坦誠相見，愿意為了讓他開心而思考，這就夠了，這是喬瑾瑜能給他的全部，他沒法再奢求更多。

    黑暗中他準(zhǔn)確無誤地找到對方的唇，急切地用自己的唇舌感受對方的吻，把對方溫度略低的口腔染上自己的體溫，粗糙舌面摩挲的感覺好得驚人，喬瑾瑜比在他夢里的樣子還要乖巧，溫柔地回應(yīng)他的親吻，將他跌跌撞撞反復(fù)起伏的心臟上的褶皺逐個撫平。

    唇微分，喬瑾瑜回手摸到客廳吊燈遙控器，滴的一聲大廳燈火通明，姜瀾生忙把落地窗簾一把拉開，然后面對著窗外捂臉下蹲。

    “別看我，喬總，這是我這輩子最丟臉的時候，給點面子。”

    直到回歸光明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件什么蠢事，深夜跑到對方家里不說，告?zhèn)€白還能什么都沒拿什么都沒準(zhǔn)備——

    等等，有東西。他想起來了。姜瀾生推開門就往車上跑，他出門習(xí)慣帶雙肩包，包里有生日的時候喬瑾瑜送他的生日禮物：一對對戒，他只試過一次，剛好可以戴在他的無名指與小指上。

    夏夜炎熱而又潮濕，他拿著盒子回到門口才意識到剛剛出門忘記拿喬瑾瑜家的房卡，好在對方就守在門口，看到他手中的盒子后神情有些驚訝。

    姜瀾生：“先進去再說，你不熱么？”

    喬瑾瑜乖乖讓開道路，把房卡塞進他口袋里，指腹隔著薄薄一層褲子貼到胯上的感覺讓他小腹緊繃。

    “說說看，為什么送姜總生日禮物要送對戒？”

    “因為我看唐老鴨單手戴兩只戒指很好看。”喬瑾瑜答。“我試的時候是中指和無名指……你不喜歡么？”

    喜歡，怎么可能不喜歡，還是太年輕，總喜歡用些rou眼看得見的方式證明關(guān)系。他把大的那個戴在自己的無名指上，又捉過喬瑾瑜的手，把小的戒指嚴(yán)絲合縫地套在對方的無名指上。

    “喜歡。”姜瀾生親了親喬瑾瑜的指跟。“我很喜歡。”

    戒指。和你。

    緩過來以后姜瀾生大頭朝下栽在客廳唯一的沙發(fā)里不說話，喬瑾瑜用帶著戒指的手拍拍他的背，他把手伸到后面捉住喬瑾瑜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拇指和食指搓揉著對方的戒指，心臟里的嫩芽成長壯大，最終開出欣欣向榮生機勃勃的花。

    他接受我了！我是他的男朋友！他親我！他嘴唇特別軟！

    姜瀾生內(nèi)心里的小人在大街上裸奔，后知后覺的有點不好意思，他當(dāng)了半天鴕鳥才從沙發(fā)上把自己的頭摘出來，臉頰發(fā)燙。

    “喬總，你居然會答應(yīng)我，我是真的沒想到。”他從喬瑾瑜手里摸過吊燈的遙控器，把房間內(nèi)亮度調(diào)成最暗，這才感覺舒服許多，沒那么尷尬。“你為什么會接受我？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好奇，你……你明明那么優(yōu)秀，外形也好，能力也好。”

    喬瑾瑜眨眨眼，道：“我不知道，我只想你開心。”

    瞧瞧，只想你開心，多甜。姜瀾生快樂得恨不得滿地打滾，忍不住又湊上前親親對方的唇，捧著喬瑾瑜的臉手指搓揉對方的耳朵。

    直到他洗過澡，穿著喬瑾瑜之前為他買的睡衣，躺在喬瑾瑜的床上依舊有種不真實感，對方在浴室里洗澡，這回他沒睡在隔壁客房，而是受到喬瑾瑜的邀請，像第一天住進來那樣睡在喬瑾瑜的臥房里。他摸出手機打算跟陳赫門報喜，看到最后一段是老陳‘有了媳婦忘了娘’的哀嚎。

    姜：我搞定了，你以后有嫂子了。

    老陳顯然還沒睡，很快回。

    陳赫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陳赫門：你究竟有幾個好meimei，啊啊為何每個meimei都嫁給眼淚。

    陳赫門：是唐老鴨嗎？小叔說他去的是《蝴蝶夫人》最后一場，畢竟他沒少投資黃導(dǎo)的戲。

    姜：滾，唐納已婚。

    陳赫門：震驚！知名影帝竟英年早婚！

    陳赫門：……我搜了一下，居然是真的。

    陳赫門：你比我先找到對象，你傷害了我幼小的心靈，你必須請我吃飯！！

    姜：沒問題，地方你定，他洗完澡了。

    姜瀾生沒去管最后這句話究竟給老陳帶來多么巨大的傷害，喬瑾瑜穿著睡衣爬上床，用手指把快干的長發(fā)梳到身后，然后身體從他身上跨過去，把姜瀾生這邊的床頭燈打開，然后摸遙控器關(guān)掉頭頂?shù)臒簟Ψ降纳砩蠞M是沐浴過后的、純粹屬于喬瑾瑜的味道，聞得他有些心猿意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