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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瀾生勉強抬起頭,時光和程橙正站在酒吧門口,時光的手中拿著魔法器具,而程橙手中緊握著匕首。剛剛時光在把魔法器具對準厲長澤的瞬間厲長澤同時甩刀,魔法擊中厲長澤的手腕,程橙則用自己的匕首撥開厲長澤的刀,二人配合完美,廢去厲長澤的武器后忙跑過來,把姜瀾生從地上拉起來。 “不行,你還在流血,得去飛行器里找找凝血劑。”程橙滿臉防備地擋在姜瀾生面前。“厲長澤,你瘋了么?” 厲長澤右手腕被魔法傷到的地方正汩汩冒著血,聞言眉頭緊皺,雙手背在身后,道:“快,趁我還有理智,把我捆起來。” 雖然具體的內容已經記不太清,但在他的印象里,自己這位隊友的體質非常特殊,普通的藥劑無法產生太大作用,與其相信藥品,還不如就像對方所說的那樣把厲長澤捆起來。 哪怕是和平年代,隊里的飛行器里依舊藏著各種各樣戰時常用的道具,姜瀾生按著被切斷骨頭的左臂,用自己的權限開飛行器的暗格,時光和程橙兩個人控制厲長澤的行動,姜瀾生咬著牙,用緊急醫藥箱里的東西勉強把手臂固定。 喬瑾瑜:發生什么了? BIAS的伴侶契約盡職盡責地將他的現狀傳輸給喬瑾瑜,他嘴里還叼著紗布,不太能騰出手回復對方的消息,程橙把厲長澤捆好后丟在飛行器上,四個人眼前同時彈出喬瑾瑜的投影。 程橙拍拍屁股起身,邊去酒吧門口給厲長澤撿刀邊對喬瑾瑜的投影說:“暫時搞定……不知道怎么回事,姜總胳膊被切了,小傷。倒是你那邊沒問題嗎?周圍都是普通人吧?” 投影喬瑾瑜走到他身邊審視他的手臂,見他打過凝血劑且進行固定后便沒再管,走到飛行器邊,飛行器內厲長澤眼神渙散,像是陷入在某個醒不過來的噩夢里。 “劇組這邊沒問題,我看到系統推送給我的報告后問導演——” 嗚—— 嗡鳴聲蓋過了周遭所有的聲音,姜瀾生用力按住耳朵,左臂也下意識地抬起,鉆心的疼,他不得不蹲下身,用自己的膝蓋堵住左耳,后腦的芯片槽正在迅速升溫。嗡鳴聲終于緩緩遠去,他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第二輪嗡鳴再起,姜瀾生控制不住地大口嘔吐,剛被喝進去沒多久的櫻桃汁從口中溢出,沾到地上,像一攤血跡。 當當當。 姜瀾生頭痛欲裂,從床上坐起來,外面的敲門聲依舊規律而持續,他踉踉蹌蹌地下床,然后猛地意識到一件事。 眼前的BIAS界面不見了。 和他在酒吧內嘗試過的、屏蔽后的狀態一樣,他的視覺聽覺嗅覺都沒有任何加成,姜瀾生瞬間警覺,他邊抬起左手按下腦后芯片槽的位置邊四下打量,他當前所身處的房間相當簡陋也相當陌生,屋子里只有一張看起來就很復古的床,床邊擺著同款的床頭柜,床頭的墻上掛著油畫,而頭頂則是相對華麗的吊燈。房門正對面則是一扇窗,掛著相當厚重的窗簾。他小心翼翼地掀開窗簾,結果后面只是干巴巴的一堵墻,沒有窗。 當當當。 依舊有人在敲門,就算他按過后腦卡槽,BIAS界面依舊沒有復原,隔著斜方肌他摸不到里面究竟有沒有卡槽……不,現在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他左手動了動,左臂像是似乎完全沒有受過傷般活動自如。和以前被治愈的感覺不同,以前就算有BIAS的加持外加上歐陽的妙手回春,涉及到骨頭的傷口也至少要超過二十四小時才能徹底愈合,只剩下一條疤痕,而想要祛除疤痕還要額外掏一筆美容費,姜瀾生擼起袖子,在上面沒有看到任何傷口。 就現有的線索而言他沒辦法推斷出任何事情,也沒辦法通過BIAS與任何隊友進行聯系,門上沒有貓眼,腰間也沒有武器,姜瀾生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后,壓低聲音問:“誰?” 敲門聲停了。 半晌,門外的人開口:“姜瀾生?我是時光。” 他依舊沒有放松警惕,目光左右搜索,房間內并沒有任何可以稱得上是武器的東西,他舔舔上唇,還沒來得及回話,就聽門外又道:“我們四人共同前往酒吧,我和程橙出來的時候見到你被厲長澤襲擊,你的左手小臂骨折,我記憶的最后是隊長的全息投影。你把門打開出來看看就知道了,我現在會后退十步。” 失去BIAS加持他根本聽不出對方的腳步聲究竟是否屬于時光,姜瀾生決定賭一把,他卡在腳步聲消失之前猛地拉開房門。 “果然,你也不太一樣。” 眼前自稱是時光的人身材高挑,穿著一身粉紅色的毛絨睡衣,腳上則是非常可愛的毛絨拖鞋。對方頭發披散在肩后,戴著圓框眼鏡,臉很小。 “你……” 對方一雙銳利的眼睛在鏡片后審視著他的身體,在他開口后搖頭,道:“跟我走,這邊走到盡頭有衛生間,進去照了鏡子再給你解釋。” 說著對方對他略點頭,主動走在前面帶路。正常來說他們都不愿意把自己的背部暴露給陌生人,這是戰時養成的習慣,只有時刻保持讓敵人處于正面的防御范圍內才會感到安心,而面前自稱時光的人卻似乎絲毫不擔心他在背后偷襲。他跟對方往前走,看著對方的背影,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如果我沒判斷錯的話……”姜瀾生艱難地開口。 “你沒判斷錯。”前面的人淡淡答,然后推開門,把他暴露在衛生間的鏡子里。“這具身體的我是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