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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怎么樣,嗯?”柯柯對他遞了個心照不宣的曖昧眼神。“哥哥有沒有解決你的問題?” 他沒回答,手指敲敲杯壁:“我還沒點呢,為什么給我上這個。” “那當然是因為……” “占卜師——!!” 他看向噪音的來源,有點想屏蔽芯片看看占卜師的真面目,不過他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在人前開啟屏蔽。柯柯的后半句他沒聽清,姜瀾生舉起杯子嘬了口吸管,問柯柯:“這個占卜師到底是什么來頭?” “是酒吧的招牌,他很擅長預測一些事,而且只要是他說出口的事情,就絕對會發生,如果還沒發生,那就是時間還沒到。”坐在他左手邊的金發女郎替柯柯回答:“怎么,感興趣?你可以去試試,不過不是每個接近他的人都能聽到他的預言。柯柯,再來一杯一樣的。” 姜瀾生禮貌地對金發女郎笑笑,沒有回答,用左手捏了捏檸檬蘇打水里的吸管。在看到他手上的婚戒后金發女郎無趣地扭過頭,繼續和她的同伴聊天。 他想起來了,這個占卜師他見過一面,還給程橙做過預言,說程橙注定會親手殺死愛人。他看了看眼前BIAS界面里時光傳給他的那幾個小程序,總覺得鹿死誰手還不一定,程橙能不能殺死時光他不知道,倒是時光殺個程橙沒比捏死個螞蟻難多少…… 耿天楠:【小毛死了,死于破傷風。】 耿天楠:【上次忘了謝謝你的好意,不過就算你給我們送來藥品,也不夠我們分。】 耿天楠:【小毛的死因是,我們只剩下一支破傷風針劑,受傷的卻是兩個孩子,我們只能救其中一個,然后賭一把。】 耿天楠:【可我賭輸了。】 耿天楠:【跑題了,我需要見到你所認識的、能與BIAS進行直接對話的人。】 沉寂許久的軟件突然彈出耿天楠的消息,姜瀾生臉色驟變。 耿天楠還在繼續發:【以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現在你的處境相當尷尬。怎么樣,成為失芯者的感覺如何?】 姜瀾生被撤除副隊長權限就是因為上次闖入第三生產廠的幾位都外者,親手剜出自己腦子里芯片的滋味相當糟糕,不過他還不打算讓對方知道自己擁有能夠暫時屏蔽BIAS加持的程序,他還沒辦法自如地偽裝自己。 占卜師從后場走到前場,路上不停地被希望得到預言的人接近,他已經喝完了手里這杯檸檬蘇打水,柯柯又給他上了杯甜橙味的,在對上他的目光后對方眨眨眼,表情無辜。 耿天楠:【不開玩笑了,好戰派的人大多在上次突襲末日城的時候被你們抓住,還剩下的幾位也已經被我想辦法解決,都外者的控制權重新回到了我手上。】 耿天楠:【不過他們的犧牲并不白費,我現在手里有了能用于交易的籌碼,我只需要你帶我見到在BIAS方面擁有最高權限的人,如果是你的話,你應該能猜到我想做什么。】 他還沒把耿天楠發來的話看完,占卜師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走到他面前,人群中發出很小的呼聲,他在近距離下看到占卜師隱藏在斗篷下的面具,那是一張笑臉,只有眼睛的地方挖出兩個洞,占卜師的目光攝人心魄。 “給你看個東西。” 占卜師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面前的男(女?)人向他分享了一句定時刪除的話語,姜瀾生當著對方的面打開。 ‘BIAS從創立起到現在共1193年,在肢體零件可以隨意更換的前提下,只有兩個人撐過了漫長的記憶存活至今,猜猜看這兩個人里,有一個人的名字是不是叫喬瑾瑜?’ ☆、第 16 章 句子在他讀過后的瞬間自動刪除,同時連帶著也會刪除他的記憶,無論他再怎么拼命努力也無法對抗BIAS的自動刪除功能,但被刪除的只有關于這一句話本身的記憶,在看到這句話后所產生的情緒卻不會消失,他想一把扯住占卜師問個清楚,卻已經不記得想問詢的話題,心臟的位置空落落的,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寫著焦灼,他張張嘴,卻什么都說不出來,只知道占卜師剛剛給他看了個對他而言相當重要的東西,而他在看過之后就忘記了。 “瞧瞧,這里又多了一位被占卜師迷倒的少年。”柯柯對他耳朵吹了口氣。“回神,不然你的甜橙水要被我下毒了。” 他扭回頭,果然見到柯柯往他的杯子里丟了一粒什么,那東西在他的杯子里不停地冒泡泡,暖橘色的液體看起來相當有質感。 “這是什么?” 柯柯只是笑:“補腎的。” 看起來只是一粒無害的糖果,畢竟是文明社會,如果他真的喝到的是什么不干凈的東西,BIAS也會第一時間幫他檢測出來,何況他還是一隊的重點監視對象,他相信歐陽會保障他的安全。左手邊的金發女郎對他吹了個口哨,然后擺擺手,笑著和女伴前往后場,他便也擺擺手,又按著心臟,不明白為什么占卜師一句定時刪除的話語會讓他有如此劇烈的心神激蕩。 “哎,你幾點下班?”他問柯柯。“凌晨五點?” 柯柯立刻雙手捂胸,做出夸張的表情說:“我不和已婚人士糾纏不清,除非你把婚戒藏起來,我可以考慮考慮。” 那就是凌晨五點了。周圍傳出幾聲善意的哄笑,姜瀾生換了個姿勢,把杯子里加料的甜橙蘇打水一口喝了個干凈,跳下吧臺椅出門。酒吧門口自動結賬,BIAS界面里彈出賬單,丟進杯里的只是顆價值1市幣的糖,味道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