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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瀾生強忍住一腳踹過去的沖動,后腦有些癢,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只摸到一手紗布。 “哎對了,那天你不是摳了芯片嗎?在那一瞬間我們所有人眼前都瘋狂彈出無數警告,地圖上還把你的位置加大加粗,你是沒看到當時隊長那張臉上的表情啊,嘖嘖。” 姜瀾生:“什么樣?” 程橙:“極其恐怖啊!怪不得你從來不敢惹他生氣,我都懷疑要不是看到你還活著,隊長極有可能在逮捕之前就把那四個都外者生吞活剝。” 喬瑾瑜生氣是什么樣子他還真就不太能想象得到,兩個人在一起這么多年,喬瑾瑜在他面前永遠是溫和的,甚至從來不會對他發脾氣,對他的全部百分之百的包容與接收,就像上次,喬瑾瑜站在地圖邊緣等他好幾個小時動也不動,事后也沒有對他表示出任何形式的不滿,哪怕在床上他是主導者,是上面的那個,在日常生活中他卻依舊是被慣著的人。 “還有呢?我聽說人質得到了良好的救助?” 程橙已經把包子吃光了,順手拆掉他床邊的營養膏喝掉漱口,邊喝邊回憶:“對啊,報告上確實是這么說的,不過那是善后小組的工作,我們沒有發言權的。” “那就行,那我這趟芯片沒白挖。” “其實……”程橙欲言又止。 “怎么?” 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般,程橙偏頭看了看醫療室外沒有人,這才湊過來小聲說:“其實BIAS給你下的審判是直接抹殺以絕后患,或者進行徹底的記憶清洗,是隊長以一己之力阻攔,承諾如果出現任何問題他會將你親手殺掉,然后你才得以全須全尾的回一隊。這些本來以我的權限我不可能知道,是時光偷偷在后臺翻出來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姜瀾生心里頓時五味雜陳。 喬瑾瑜把他喚醒的時候什么都沒說,他便自作多情的判斷挖出芯片不是什么大事,那個人雖然不會對他撒謊,但是在很多事情上如果他不問,那個人就不會主動說,就好像想辦法保住他的性命只是件理所當然而又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還記得在醒過來之前他應該是在做夢,只是在逐漸清醒的過程中,夢境的內容也變得模糊不清,不過他還記得這個夢依舊可以和之前的夢彼此銜接。 “對了,程橙,你最近做夢嗎?” “哈?”程橙眨巴眨巴眼,似乎沒跟上他生硬轉折的腦回路。“不怎么做吧?就算做夢也記不住,怎么啦?” 姜瀾生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若有所思道:“那你的夢是連續的嗎?先在餐廳吃完飯,出門之前再拿兩個包子,回頭再補一袋營養膏那種。” “我就知道你想嘲諷我吃的多,再見了您吶。又不是電視劇,還連續的。”程橙嘟嘟囔囔,把干癟的營養膏袋往他床上一丟。“走啦,你能下床后主動聯系下時光,他說有事找你。” ☆、第 13 章 普通人相對于都外者而言最大的優勢便是腦子里的BIAS芯片,它可以根據機體的不同需求促進腦內不同激素的分泌,就像現在,他的BIAS芯片會幫他加速細胞生長,從他醒來到現在還不到四個小時,身體已經徹底恢復如初,沒有任何地方感覺不適。姜瀾生動作熟練地拆掉身上所有的醫學類監控設備跳下床,左手下意識地按在腰間,那里卻空蕩蕩的,沒有騎士劍的蹤影。支援小隊的人無不習慣隨時隨地處于備戰狀態,失去武器約等于失去自我掌控性命的權利,姜瀾生皺眉,不過還是推開醫療室的門。 他剛剛躺在床上已經把自我修復這段時間積攢的消息清了一遍,直到最后才點開耿天楠的。 耿天楠:【我聽說他們挖去了你的芯片,我很抱歉,這應該是我的錯,我把你帶到鎮中,讓好戰派看到了你的臉。】 耿天楠:【我在這段時間內提出,想與BIAS進行和解,暫時終止戰爭,不過結果卻是我被好戰派軟禁,他們說我是被你洗腦的叛徒。】 耿天楠:【我確實想拯救更多的人,但我同樣也不想看到犧牲,我想到了個折中的辦法,但我需要你的幫助。】 耿天楠:【但我不清楚你在短暫成為失芯者后還能否擁有與之前相同的地位,如果你被驅逐,都外歡迎你的加入。】 他回:【我只是暫時被剝奪了副隊長的權限,且時刻處于被監視的狀態中。】 姜瀾生:【你需要我做什么?我可以盡力。】 那邊沒有回復,他關掉非法聊天軟件,盯著系統消息發呆,那里現在只剩下一條永久伴侶申請,還在等待對方點擊同意。 時光突然發來消息:我在花園等你。 花園在十九層回廊外側,平時只有厲長澤和歐陽會去那邊打理花花草草,種在這里的都是實打實的、真正的植物,而不是全息投影,房間內按照植物的需求一年四季調控成不同的溫度,而不是像其他房間那樣始終處于恒溫之中。夏天的時候總有各種各樣的蟲子在花園里爬來爬去,好在現在正值深秋,蟲子比夏天少了不少,他不得不應邀前往他至少四個月未曾臨幸的花園。 雖然花園處于室內,不過棚頂依舊被制造出露天的效果,與室外真實環境相通,頭頂一片漆黑,仔細觀察的話甚至可以看到明滅的星空。 藤桌上正放著一盞煤油燈,是花園里唯一的光源,昏暗燈光中勉強能看到藤椅里坐姿端正的長發男人,正在看一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