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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討論不出什么結果,這樣,散會吧,報告每個人都寫一點,寫自己那部分就行。”姜瀾生站起身,將會議中斷。“我剛才查城主的時間表,他今天就在樓上,我去找城主談談。” 城主是末日城明面上的主人,年齡已不可考,現今社會已經擁有足夠的秩序性,就算沒有古時候用于集權的‘皇帝’也能夠運轉自如,所謂的城主只是個虛銜,沒有任何實際意義。姜瀾生在某次查找東西的時候和城主相談甚歡,結為忘年交,他遇到棘手事情的時候只要和那個人聊聊天往往就能迎刃而解。 至于樓上則是二十一層,里面看起來就像舊時代的電影院,未央塔共二十五層,二十一層到二十四層都是資料庫,裝滿了人類文明發展到今天的各種材料,其中三層都是書,還有一層是影像制品。舊時代的人們不像現在這么方便,可以隨時使用腦內的BIAS芯片將想要查找的資料直接轉化為信號投射在視網膜上,那時候人們還需要除了自己的□□之外的各種輔助工具,也習慣于去‘電影院’里看最新的影視作品。 他坐電梯上樓,二十一層沒有窗,一整層都是模糊朦朧的黑。他熟練地在黑暗中穿梭,最終在某個放映室內找到坐在電影熒幕前的人,老人看不出年紀,腿上蓋著毛毯。 “城主。” 老人看到是他,眼里染上點笑意,將電影暫停,道:“我就知道你會上來找我。來,坐。” 周圍沒有座椅,城主把墊子遞給他,他一屁股坐在城主輪椅的正對面。 “怎么啦?又和瑾瑜吵架啦?”城主和藹地問:“你看起來很不開心。” 他確實有不少關于兜帽男人耿天楠的問題想問,不過既然是城主先開的口,他決定先順著對方的話聊幾句別的,于是苦笑著把自己的名片展示給對方看。 伴侶:喬瑾瑜(暫定)。 “太久了,我跟他維持這種暫定的關系實在是太久了,我不知道是我哪里做得還不夠好,我每次遞交永久伴侶申請都會被他有意或無意的駁回。” 城主:“嗯,那你有沒有問過他原因呢?” 姜瀾生的神色有些迷茫:“我不知道。畢竟是戰爭時期,我們都習慣于定期進行記憶刪除以盡量減少負面情緒,我已經不記得我有沒有問過他原因。” 城主微微一笑,道:“那,就以你對他的了解,你認為是什么原因呢?” 姜瀾生:“……我不夠聽話?雖然他是一隊隊長,但我們畢竟是戰士,‘永遠維護社會的絕對穩定’,我每次都會把任務放在他的命令之前。就像這次,他命令我停下,而我卻不管不顧繼續沖在最前面。” 城主:“嗯,你覺得他的命令有錯嗎?” 姜瀾生:“沒有,如果我是隊長,我站在他的位置上,我應該也會下同樣的命令……讓我的伴侶退后,讓我擋在他前面。” 城主:“所以?” 姜瀾生嘆了口氣:“所以他只是在擔心我。又舍不得跟我生氣,只能用取消永久伴侶申請的方式懲罰我。不,這都算不上懲罰,他只是用這種方式向我……嗯,撒嬌?” 城主不再答話,笑著看他自己慢慢捋清思路,端起手邊的茶盅喝了一口。 “我明白了,等我回去就跟他道歉,昨天警報拉響之前他還給我送了一束花,結果也沒時間收拾,今天不得不丟進垃圾桶。”他一拍大腿,換了個姿勢。“我懂了,謝啦城主大人,每次跟您聊天都受益匪淺。” “除卻生死,俱是小事,是你自己想出來的結論,我可什么都沒做。”城主對他微揚下頜,道:“好了,來找我想問什么?” “哦。”姜瀾生立馬進入狀態,把記憶視頻與被厲長澤殺死的兜帽男人建模共享給對方看。“有人在煽動城內的普通人成為失芯者,我不知道他是什么目的。雖然這個人已經被我們隊里的厲長澤除掉,但根據記憶視頻來看,城外明顯有失芯者組織在謀劃著什么。” 城主緩緩點頭:“這確實是有礙城內穩定的大事,需要得到重視,我之后會召集七個隊的隊長開會討論這件事。他們的動作越大,越容易暴露他們的計劃,再等等,我相信我們會等到更多的情報。” 應該是因為白天睡得有點多,他在城主這里坐到后半夜才回去,二十層只有游戲室燈火通明,不知道誰在里面玩著什么,小唐,也就是一隊專用的AI機器人在門口歡迎他回來。姜瀾生對小唐比了個噓的手勢,試圖輕手輕腳地繞過游戲室。 “姜——總——” 程橙一把拉開游戲室的門,毫不猶豫地把他拽進房間。游戲室里除了喬瑾瑜一隊所有人都在,就連幾乎從不參與集體活動的厲長澤都坐在吧臺前喝著酒,和時光正在聊著什么,夏瑤和三隊他不熟的人在敲太鼓,歐陽姐正在自娛自樂的推塔羅牌。 “怎么樣,聊出什么結果沒有?”程橙繞進吧臺給他倒一杯酒,小聲跟他說:“放松一下嘛,三隊那家伙在追夏瑤,非要讓我們助攻,雖然城內根本沒有未成年,但夏瑤外表看起來就是個小孩子嘛,那人倒也真下得去手。” 姜瀾生便也就坐下來喝了口酒。支援小隊作為戰斗在第一線的人員,BIAS強迫他們的大腦永遠保持清醒,酒精分解程序二十四小時不眠不休地工作,以至于無論喝多少酒也不會醉,喝酒的口感和喝蘇打水幾乎沒有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