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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程頤是個極其聰慧且應變能力極強的孩子,方夜并不想讓他學成一個刻板的書呆子,因此對他成績方面沒有提很高的要求。 一切以興趣使然,加之潛移默化的價值觀的引導。 但陸程頤卻確很有出息,從小學到初中成績一直是班里甚至年級的第一,從來沒有下滑過。 方夜不得不感慨命運之子的天賦,竟然沒有遺傳楚卿的蠢笨和甄又川的放蕩,真是萬幸至極。 而且陸程頤的性格也挺不錯,在方夜這受了那次挫折后也不記仇氣餒,反而依舊很是粘他。 方夜每次從公司回來,陸程頤就成了他身上的掛件兒。走到哪兒跟到哪兒,簡直形影不離。 只不過他應當是把他當時那句話記在了心里,沒有再叫過他爸爸,偶爾會喊他一聲叔叔。 方夜對這個瓷娃娃簡直愛不釋手,完全抵擋不了。他特別喜歡讓陸程頤坐在他腿上,一起在紙上寫寫畫畫,教他一些東西。 只不過再聽話的娃娃,也會成長,再軟糯的少年,也有叛逆期。 陸程頤的叛逆期在初中。 方夜在陸程頤上小學的時候,就養成了送他上下學的習慣。 到了初中之后,陸程頤的學校離家遠了。方夜也還會在下班之后,繞路去接他回家。 偶爾公司里的事務太過繁忙,方夜才會吩咐管家,派司機去接他。 不過這次方夜卻在公司里忙得忘記了時間,等到反應過來,時鐘的指針已經指向了6點整。 陸程頤已經放學半個小時,方夜忘了和司機說,也不清楚司機有沒有去接他。 本想打個電話過去問問,卻發現司機和管家電話都打不通了。 方夜沒有過多猶豫,決定開車過去看看。 一出公司大樓,他發現外面正在下磅礴大雨。 方夜忍著擔憂駕車開到陸程頤的學校,校門口的馬路上只有寥寥幾個背書包的學生匆匆忙忙往回走。 模糊的雨霧中,方夜還是一眼認出了陸程頤。 他站在瓢潑的大雨中,明明旁邊就是公交車站可以躲雨,卻不知為何執拗地站在雨中,渾身已經濕透。 十幾歲的少年,個頭已經不小,僅僅比他這個成年人低半個頭左右,在初中的班級里卻已經鶴立雞群。 有時候方夜坐在車里等他,也能輕易辨別出順著人潮緩緩走出來的少年。 每當這個時候,方夜心里就忍不住生出一些小小的得意,這是他親手養出來的,出眾的主角。 眼下這種情況卻由不得他多想,陸程頤一直低著頭,應當是沒有看到他過來。 車上沒有放傘,方夜只好推開車門用手遮著額頭跑了過去。 暴雨傾盆,方夜不過只是在雨中走了幾步,身上就接近了全濕。 可想而知陸程頤被淋成了什么鬼樣子。 “陸程頤!你傻站在這兒干嘛呢?不知道躲雨嗎?淋感冒了,我可沒工夫照顧你?!狈揭谷滩蛔『鹆怂痪?。 少年聽到他的聲音,猛得抬起頭來,眼中猩紅一片,有些兇狠地瞪著他。 方夜被他這個眼神瞪得心中一沉,但雨勢太大,他來不及多說,急匆匆地抓著人往車里跑。 兩個人狼狽不堪,干燥的車廂被兩人的衣服卷得濕漉漉的。 方夜低咒了一聲,身上的濕衣服貼在肌膚上很是難受,但兩個人在車里也不方便換。 方夜翻翻找找找出了一塊新的毛巾,他拆開包裝,把毛巾丟到了陸程頤頭上。 “先把頭發擦干凈吧?;厝ズ笤贀Q衣服,洗個熱水澡。我再讓阿姨熬點姜湯給你?!?/br> “你是不是傻,有地方躲雨你怎么不躲???” “而且我給你的生活費應該不少吧。等不到人,就想不到自己打個車回去?” 方夜第一次為他這個兒子的智商感到擔憂。 陸程頤一直低著頭沒說話,手里攥著方夜給他的毛巾。 見他沉默,方夜心里憋著一股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他覺得自己都快成老媽子了。 “剛才是怎么了?在學校受人欺負了?” 陸程頤身子一顫,像是被他說中了心事。 方夜皺起眉,陸程頤在學校中會被欺負,這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 但若真的被欺負了,他這個監護人怎么說也一定要深究下去,給他討個公道。 方夜正打算開口,陸程頤卻先打破了沉默: “陸清牧,你為什么不娶我mama?” 方夜猛得踩住了剎車,將車停在了路邊。他直視前方,緩緩開口:“我想你應該還記得,我說過,我不是你父親。” “我知道!”陸程頤突然提高了嗓音。 “那你告訴我,你為什么養我,為什么看到我想外公外婆,還把他們接進陸家,卻不娶妻子?” 方夜笑了:“你覺得是什么理由?” “你在外面包養了情人,是不是?” “哈?”方夜有點搞不懂陸程頤的腦回路了,“你在說什么蠢話?” “不是的話那你說呀,那天坐你車的那個女人,和你是什么關系?陸清牧!” 方夜也被他吼得直上火:“陸程頤,我教你要尊重長輩你是都忘了嗎,誰讓你直接叫我名字的!” 陸程頤不搭腔,冷著臉偏過頭看著車窗外面,肩膀直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