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8章
羅憲的五千人馬無聲無息抵近樂鄉,便已經占了巨大優勢。 吳軍睡的正熟,被羅尚一千精銳忽然殺入,一陣亂殺,到處縱火,黑煙滾滾,吳軍自相踐踏,亂作一團。 大火沖天而起,大半個江面都被照亮了。 北面羅襲鼓噪聲大起,漫山遍野到處都是火把,仿佛有數萬大軍正在趕來。 恐懼也被漫延進樂鄉城中。 城上守軍呆呆的望著北面的大火,不知所措。 蔡貢也慌了手腳。 幾十年追隨陸遜父子,早已習慣了聽命行事,現在陸遜陸抗都不在,頓時沒了主心骨。 “這……這怎么、回事?”蔡貢滿臉都是冷汗。 有人天生就會統領三軍,有人天生只適合沖鋒陷陣。 很顯然,蔡貢不是陸抗,沒有力挽狂瀾的本事。 更何況他早就對秦軍有畏懼之心,當初還是他勸陸抗早做打算。 北寨的水軍如鳥獸一般被驅趕著向樂鄉城涌來。 “開門!開門!” 一個個在城下聲嘶力竭的呼喊著。 “將軍!”士卒們望著蔡貢。 蔡貢吞咽了一口唾沫,“開……開城!” 火光之下,樂鄉甕城緩緩打開。 潛伏在夜色中獵手冷喝一聲,“攻城!” “殺!” 雖然只有三千人,但氣勢上卻有千軍萬馬。 羅憲手挽刀盾沖在最前,士卒皆舍命相隨。 如果沒有陸抗,荊州士民早就向秦軍投降了,天下大勢,往往意味著人心所向。 荊州一向與江東離心離德,被江東士人壓制著,人的性格能決定人的命運,同樣,國家的性格也決定國家的命運。 當年荊州軍在關羽手上,三萬兵力就能水淹七軍,單挑整個魏國,逼的曹cao險些遷都。 但荊州落到東吳手中,這么多年一直不聲不響。 步家、施家、陸家等等江東大族先后割據此地…… 荊州士人連口湯都喝不到。 司馬家天然畸形,吳國也是如此,比司馬家更早進入士族門閥的時代。 這么多年,荊州士人前仆后繼的西投蜀漢,除了一個庶族出身江夏孟宗,很少有投奔東吳的。 而羅憲本來就是荊州士人,麾下就有不少荊州人,他太了解這片土地,以及這片土地上的人了,鎮守永安這么多年,一直跟荊州眉來眼去。 恰好,蔡貢也是荊州人,關鍵時刻,心中的真實想法會讓自己也大吃一驚…… “大秦乃天命所系,爾等何不早降!”羅憲提著刀盾,一步一步走向城池,用荊州方言大聲呼喊。 親兵們跟著用荊州方言怒吼。 吼聲仿佛穿透了夜色,讓城上守軍更加手足無措。 羅憲每向前一步,城上的士氣便低落一分。 “放箭!放箭!”危急之時,城上一員cao著吳音的將領大喊道。 箭是放出去了,但歪歪斜斜,全都長了眼睛一般,釘在羅憲五步之外…… 羅憲仰天長笑,“此城,歸我大秦矣!” “賊將休狂!”那員吳將親自cao弓,瞄準羅憲的頭顱。 羅憲站在城墻之下,扔掉大盾,雙手挽刀,“荊州父老,還等什么?” 話音方落,就有七把環首刀從不同角度刺穿了吳將的身體,吳將死不瞑目的盯著身后,旋即被人一腳踹下城墻…… 第八百四十二章 勝負 大興城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大秦的左將軍、杜陽縣侯,大秦帝國第二號猛將劉珩病倒了。 人吃五谷雜糧,生百病,本來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不過皇帝下令封鎖生病原因,就讓這件事充滿了各種奇幻色彩。 長安百姓白天不說,但夜里關起門喋喋不休,動不動就會傳來一兩聲怪異而壓抑的笑聲。 此刻的楊崢正站在床頭,望著面白如紙的劉珩,有些哭笑不得,“你好大的膽子,朕三令五申,不得服用五石散,你小子卻當飯吃,還開了個無遮大會,怎么,是想學司馬炎九竅流血嗎?” “臣、臣不過……想試試,沒想、想到這玩意兒勁兒這么大……”劉珩虛弱道。 “你他娘的今年三十五六了,早就不是當年,朕以前怎么說的,你小子遲早死在女人肚皮上,現在報應不就來了?”楊崢恨鐵不成鋼。 劉珩家里人多,這樁丑事不知怎么就傳出去了,鬧得滿城風雨。 每天都有看熱鬧的人伸長腦袋往劉府湊。 若只議論劉珩也就罷了。 傳了兩天,不知怎么就畫風忽變了。 扯到楊崢這個皇帝身上,說什么皇帝把司馬家的后宮一鍋端了,還學了司馬家的房中術,每天晚上比白天還忙…… 大秦不同魏晉,吸收周邊羌胡,又與西域交流緊密,民風比較開放。 皇家秘聞自古就吸引人。 也不是百姓嘲笑皇帝,而是羨慕,在很多羌胡傳統里,女人越多,就越是有本事。 作為大秦皇帝,當然是最有本事之人…… 劉珩撇了撇嘴,“臣這輩子不就這兩樣?” 楊崢一陣無語,“這次是你走運,被玄晏先生救了過來,下次誰還能救你?” “臣這輩子能跟隨陛下,也值了……” 一句話,讓楊崢居然不知道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