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1章
魯芝不是單純的文人,當年也是跟諸葛武侯對過壘的人。 “大善!唐彬、王濬若是敢入關中,則潼關、河東必為大秦所有!”楊崢撫掌大笑。 這不是送rou上砧板嗎? 關中一馬平川,唐彬、王濬進來容易,回去就沒那么容易了。 這很可能是兩人的疑兵之計。 “大王所言甚是,長安周邊全是塢堡,城內有一萬中軍精銳,加上府兵、青壯,足有六萬之眾,區區三萬人馬,能奈我何?”衛瓘贊同道。 眾人心安不少。 楊崢不去想后方,想那么多也沒用,目光轉向戰場,鮮卑人已經露出疲態,戰馬的速度明顯下降,弓箭也稀松起來。 而南面,幽州突騎始終不敢越雷池一步。 仿佛枯樹上的群鴉,靜默的注視著戰場,等待雙方的血流盡,然后才來大快朵頤。 “那就讓鮮卑人烏桓人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騎兵!”楊崢揮了揮手,戰鼓聲再次激昂起來。 無數戰馬發出狂躁而興奮的嘶鳴。 黑色騎兵分成三股,從步陣空隙中沖出。 仿佛三把黑色的長劍出鞘,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刺入敵軍之中…… 戰場上風云驟變,有如地動山搖。 鮮卑人的呼嘯變成了慘叫,騎兵所至,血rou橫飛。 并不是騎上馬就能被稱為騎兵。 劉珩一千余具裝鐵騎在前,奔動起來,仿佛巨石碾壓青草,鮮卑軍人馬俱碎,即便面對拓跋悉鹿的龍虎軍,也占有壓倒性的優勢。 撞入龍虎軍中,一千多桿長槊挑動,仿佛龍虎都被開膛破肚。 秦軍的長槊原本就是為破甲而生。 借助馬力,能輕易撕開鮮卑人的鐵甲和皮甲。 物以類聚,劉珩身邊聚集兩百多名力士,騎著高頭大馬,披著沉重鐵甲,手持長槊,宛如鐵塔一般。 龍虎軍在他們面前猶如稚童。 這種場合,劉珩自然極度狂熱,天生神力完全爆發出來,揮動狼牙棒,左右開弓,無論鐵甲還是鐵盾,無論刀矛還是血rou,全都被他砸碎。 只要不是碰上文鴦、蒙虓這個級別的猛將,他就是戰場上的殺神。 萬軍叢中,重騎來去自如。 沒有一支騎兵能與之為敵。 沒有一支步軍能擋住他們前進的步伐。 眨眼之間,鮮卑人引以為傲的龍虎軍被沖的七零八落四散奔逃。 劉珩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盯著牙旗之下的拓跋悉鹿,怒吼一聲,“擋大秦者,死!” 在千萬人的注視之中,重騎兵化為一道黑色閃電劈向拓跋悉鹿。 天地之間只有沉悶的馬蹄聲。 仿佛踩在無數人的心坎上。 鮮卑人希望他們的新太子或者可汗能站出來,力挽狂瀾,率領他們贏得勝利。 他們也無懼殺伐,無懼死亡。 然而等待他們的注定是失望。 拓跋悉鹿一向認為自己頗有勇力,但在面對秦軍一往無前擊碎一切的氣勢時,恐懼仿佛潮水一樣在心間洶涌…… 這種戰爭遠非草原可比。 秦軍的驍勇剽悍也非草原部族能相提并論的。 大秦之地從東漢中期就一直在血戰,在廝殺…… 而拓跋鮮卑在拓跋力微的治理下,已經二十多年不聞刀兵之聲…… “庫賢,與本太子一起擊殺此獠!”拓跋悉鹿轉臉,身邊還哪有庫賢的人? 甚至其他部主也全都逃散了。 只有他與幾百個親兵仿佛呆鴨一樣大眼瞪小眼…… 就這么短短的幾個呼吸間,拓跋悉鹿錯過了最后的逃生機會。 “死!”劉珩整個人在拓跋悉鹿瞳孔中放大。 更大的還有那根尖銳呼嘯而來的狼牙棒…… “還有誰——”劉珩馬蹄踩在拓跋悉鹿的rou泥之上,對著平城咆哮,像是要生吞了這座城池。 在拓跋悉鹿牙旗倒下的一剎那,戰場忽然安靜了幾分。 恐懼仿佛山洪一般在鮮卑人心中爆發。 自漢武大帝之后,草原的戰力一向弱于中土。 “投降免死!”軍中宣義郎們用鮮卑話大聲呼喊。 無數鮮卑人目光轉向平城,渴望他們的可汗能站出來,率領他們死戰。 但平城靜悄悄的,什么都沒發生。 這時很多人才想起,他們的可汗已經老了,很老了…… 殺沙漠汗時,很多人就大為不滿。 沙漠汗身高八尺,英姿瑰偉,待人溫和,被鮮卑人視為英雄,當了三十多年的太子,影響力非同凡響。 拓跋力微默許庫賢等人殺他,已經埋下分裂的種子。 當下戰場上就跪下了一片。 另一片則向北面逃散,試圖重新逃回草原,但馬循領著一支騎兵追殺而去。 “投降免死!” 戰場上到處都是宣義郎的呼喊聲,到處都是飄揚的“秦”字旌旗。 負隅頑抗者的滅亡也只是時間問題。 這種結果并沒有超出楊崢預料。 隨著拓跋力微的衰老,拓跋鮮卑內部早已千瘡百孔,非當年可比。 不過這場戰爭仍未結束。 “大王,南面晉軍動了!”趙阿七道。 第六百五十三章 疑兵 北面戰場塵埃落定,剩下的只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