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2章
“不錯?!睏顛樳€是挺欣慰的。 能說出這番話,已經具備了一個將領審時度勢的基本素質。 關鍵他年紀不大,還有巨大的成長空間。 假以時日,必定能獨當一面。 楊崢思索了一陣后道:“此戰之后,調你們四人駐守歸信城,你們可愿意?” 楊崢沒有強求。 歸信城在燕然山,地處草原和秦國的前沿,越是苦寒遙遠,越是能鍛煉人。 而且還能放開手腳。 龐青調回后,那邊就缺得力之人。 楊崢干脆讓這四人前去,看他們能有什么作為。 “屬下愿去!”楊毅拱手道。 他的三個兄弟也跟著拱手。 第六百三十七章 絕境 大戰既然打到淮南,就不可能不引起東吳君臣的關注。 孫皓繼位以來,施行明政,厲行節儉,大有明君風范。 但還未到一年就有些懈怠了,自認為北國無憂,開始沉溺酒色。 “司馬昭鐘會淮南大戰,求援于我,當立即出兵,助鐘會守城!”老將丁奉盡著自己的職責。 無論拿下合肥或者襄陽,吳國的地緣格局都會極大的拓寬。 秦、晉想都想不到這么好的機會,東吳卻一再錯失。 “鐘會必非司馬昭之敵也!”濮陽興道。 “鐘會非諸葛誕可比,而司馬昭非當年之司馬昭,我軍不出,坐視鐘會被滅,豈不為天下人笑?”丁奉聲音疲憊。 襄陽之戰后,他明顯老了許多。 頭發花白,臉上的皺紋再也遮掩不住。 “鐘會只是求援,不曾稱臣,我江東為何要為他出兵?”孫皓冷哼一聲,“鐘會分明蔑視江東!” 當年諸葛誕求援,還遣子入質,遞交詳表,鐘會卻空口白牙,讓東吳白白出兵,什么好處都沒有。 “司馬昭,虎也,鐘會,蛇也!不如任虎蛇自斗,陛下靜觀其變即可,其他之事,老臣自會安排妥當?!卞ш柵d自認為有擁立之功,說話也大包大攬起來。 孫休在位時,兩人一向如此,孫休念著舊情,也就忍了。 這讓濮陽興張布二人逐漸習以為常。 孫皓眼中閃過寒芒,被一旁的萬彧看在眼中。 濮陽興當丞相也有幾年了,不僅沒有建樹,反而把江東搞的烏煙瘴氣,現在又不知進退,跋扈如常,自然不能長久。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身為孫皓近臣的萬彧當然渴望再進一步。 “朕自有良策,不勞丞相cao勞。”孫皓耐著性子。 但濮陽興攬權慣了,顯然把孫皓當成了孫休,倚老賣老道:“陛下剛剛登基,老臣豈能懈?。俊?/br> 孫皓眸子里的寒芒變成了殺意。 丁奉溫聲出言,為濮陽興解圍,“陛下才識過人,必有良策?!?/br> 孫皓道:“不錯,鐘會既非吳臣,又未與我結盟,不如與司馬氏修好,先出兵奪下合肥,再窺伺壽春!” 此策比濮陽興高明不少。 沒有東吳支持,鐘會怎么看都是滅亡之象。 沒必要因為鐘會而跟司馬昭結怨。 孫皓上位以來的國策就是討好秦晉,坐觀東西大戰,尋釁而進,伺機而動。 攻打鐘會,奪下合肥正合此策。 若司馬昭在壽春損兵折將,東吳拿下壽春也不是不可能。 孫家幾代人都沒奪下合肥,若是能在自己手上實現,孫皓的威望必然會高漲。 任何一個年輕的君主都抵擋不住這種誘惑。 但濮陽興就像腦子進水一樣非要多嘴幾句,“大帝和先帝數十年都不曾攻克合肥新城,諸葛恪兵敗身亡,陛下不可窮兵黷武!” 丁奉輕輕嘆息一聲,低下頭,不再言語。 萬彧嘴角卷起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意。 孫皓的臉當場就沉了下去,額上青筋直冒,但最終還是克制住了,畢竟他現在還是一個有為之君,“丞相好意,朕心領了。” 一場朝會不歡而散。 濮陽興被駁了面子,嘴中怨言不止,“若非我等擁立,陛下安能坐上大位?” 這種言論別人自然不敢接茬,濮陽興偏偏到處訴苦。 自然也很快傳入孫皓耳中,“老賊不知死耶?” 萬彧拱手道:“濮陽興、張布二人互為表里,江東人人生怨,今大殿之上,公然不敬,長此以往,陛下威嚴何在?” 萬彧才是孫皓的心腹。 是他在背后為孫皓謀劃一切聯合江東大族,也是他說服濮陽興、張布、朱太后迎立孫皓。 孫皓沉思一陣,“江東士民恨此賊入骨,不宜居于丞相之位,當廢為庶人,流放廣州?!?/br> “陛下英明。”萬彧心中竊喜。 丞相之位已經近在眼前。 濮陽興早已不得人心,被罷免相位時沒有一人為他說情。 不過孫皓沒有讓丁奉領軍,而是提拔自己的岳父高密侯滕牧為將,自督七萬大軍北上東關。 出兵之時,派人追殺流放路途上的濮陽興,并夷其三族。 壽春。 大戰正如火如荼。 晉軍渡過淮水,如當年一般三面圍攻。 石苞深知時間的重要性。 淮水每年四五月份上漲,七八月份會有水災,漫到壽春城下,屆時晉軍無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