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7章
從河西走廊開始,百姓便歡聲震天,沿途觀望,指著俘虜嬉嬉笑笑。 到了長安,更是人山人海。 八千七百名鷹揚營腰桿挺的如長槍一般筆直,似乎連戰馬都比平日雄壯不少。 就連傷員都雄赳赳氣昂昂。 中間的牛車上,是陣亡將士的骨灰…… 被俘虜的全是青壯,一個個垂頭喪氣。 王公貴人們也沒有昔日驕狂模樣。 這場大勝無疑極大提振了秦國民心和士氣。 這種宣揚國威喜事,楊崢自然大力特辦,早早筑好獻俘臺,清掃路面,從陳倉開始,就有秦王親兵迎接,沿途插滿旌旗,允許百姓前來參觀。 而百姓的熱情也是空前的,居然有人提前十幾天從漢中趕來。 馮翊、隴右、武威、西平也有良家子策馬趕來觀望。 長安城外到處是人潮。 為了防止出現踩踏事件,楊崢不得不把中軍派出去維持秩序。 “末將幸不辱命!”當著幾萬雙眼睛,馬循拜在楊崢面前。 楊崢親自扶起,“將軍辛苦了,此戰大漲我大秦國威,西域十年內,無人敢動!漢有霍去病,孤亦有馬將軍!” 馬循大喜,霍去病無疑是所有將領的天花板。 楊崢接下來一句話,更是讓馬循喜出望外,“升平虜將軍馬循為左將軍,封羅亭侯,加護軍,賞錢三百萬。” 兩名宦官捧來新式盔甲,銅印、官服、將旗、長劍、雕弓。 楊崢見馬循盔甲破破爛爛,上面全是創口和血跡,干脆親自為他換甲,也算是拍一拍這個猛將的馬屁。 新式冷鍛甲結合楊崢印象中唐甲的樣式,兜鍪、肩吞、掩膊、胷甲、臂鞲、腹吞、捍腰。 裈甲、鶻尾、裙甲、拕泥遴這些下半身的盔甲幾個宦官幫忙換上了。 暗紅色的甲胄,飾以虎皮豹尾,黑色披風。 威武而生猛,仿佛糅合了中土與草原兩種風格。 “將軍上馬,可讓孤觀之!”這么一套盔甲,花費巨萬,每一個細節都精心打磨。 鐵坊一百多人花費三四個月的時間才弄出一套。 很多細節當然無法重現盛唐時的工藝,但毫無疑問,比漢魏流行的儒甲、兩襠鎧、筒袖鎧、玄鐵甲、黑光甲要強上不少。 三國混戰幾十年,盔甲兵器都在不斷改進,到了四十多年后的五胡亂華時期,具裝鐵甲、重甲開始登場。 馬循翻身上馬。 一瞬間,原本嘈雜的受降臺頓時鴉雀無聲。 初秋陽光下,馬循仿佛天神下凡一般熠熠生輝,威武中帶著橫掃一切敵人的霸氣。 看到這幅盔甲,這員將領,就能看到他背后大秦的赫赫軍威! 在一個戰爭決定一切的時代,這種盔甲無疑給了將軍居然的榮譽感滿足感,也讓百姓前所未有的安全。 “大王威武!大秦無敵!”馬循激動的振臂而呼。 仿佛一團火星被扔進滾油之中,“大王威武!大秦無敵!” 呼喊聲此起彼伏。 大地為之震動,天空上的云亦為之翻涌。 這效果出乎楊崢意料的好。 給將士榮譽,將士亦會以榮譽約束自己。 除了馬循,其他有功將領也一一封賞,軍中又多了幾個雜號將軍,鷹揚郎將。 楊崢忽然覺得勛位和爵位有些不夠用了。 秦、晉、吳三國鼎立,統一天下的戰爭還沒開始,就已經有人封無可封了。 魯芝、杜預功勞太大了,張特、霍弋的軍功也不小。 封無可封其實是一個危險的訊號。 封賞之后,楊崢坐北朝南,斥問西域諸王公貴人將領,“爾等無故安敢犯我大秦?” 一百多個人全都跪在楊崢面前,早被之前的聲威嚇破了膽,一個個恨不得把腦袋夾在褲襠里。 萬國來朝,遠遠沒有萬國跪在自己面前解氣。 此時此刻,楊崢雄心萬丈,忽然想起陳湯那句名言: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不過中原沒有一統,秦國不可能把力量投入遙遠的西域。 但這一天絕不會太遠。 這個時代,交州、西域全都是漢家故土。 楊崢有責任、有義務收回,不然就對不起老楊家和老劉家的列祖列宗。 最終一個頭發灰白老將顫抖著嘴唇,說出一口流利的漢言:“秦王殿下,我等是受了鮮卑人的強迫,絕非有意冒犯,望殿下饒恕我們!” 楊崢冷笑道:“是鮮卑強迫還是司馬昭蠱惑?” 今時之楊崢,已經不是當年從駱谷殺出的悍將,而是一個君主,一個虎視何雄哉的霸主,秦王座下不知堆積了多少人的枯骨,一舉一動、一言一語都帶著無上威嚴。 老將嘴唇顫抖的更加厲害,“殿、殿下……” 另一個深眉高鼻的胡人哇啦啦哭喊著說了什么。 楊崢一個字也沒聽懂。 不過身邊自有人翻譯,“大王,此人說自己是王子,愿意出一萬兩黃金和寶石贖買自己!” 楊崢一愣,沒人跟錢過不去…… 眼下屯田制施行,關中處處都要用錢,一萬兩金玉,不少了。 而且這里有一百多個,豈不是一百多萬兩黃金砸向自己? 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啊。 西域這些國家躺在絲綢之路上這么多年,全都富得流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