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留下一長串的慘叫聲。 這些慘叫聲,為烏桓騎兵蒙上了一層陰影。 緊接著,為首的百余涼州騎兵奔踏而來,人和馬身上披著的鐵甲在秋日下發(fā)著森然的光澤,最先一將人高馬大,右手長矛向前,左手長刀張開,仿佛一頭即將掠食的禿鷹,而他的眼神也正是在看著獵物。 雙方狠狠撞在一起,立即掀起了一陣陣血霧。 在后陣凝望的司馬鏈臉上肌rou不受控制的跳動著。 因為他看到曾經(jīng)引以為豪的烏桓突騎仿佛地里的麥子,一片片的被收割。 尤其是最前面的那百余騎兵,人和馬都覆蓋在鐵甲之中,在騎兵之中橫沖直撞。 僅僅一個回合,烏桓騎兵便倒下三分之一。 而敵人只付出三四百騎的代價。 更可怕的在后面,敵人六支步騎陣列,正有條不紊的推進過來。 司馬鏈臉上冷汗涔涔,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犯了一個非常嚴重的錯誤,自己并不是韓信。 “速、速去求援!” 周圍親兵全都愣住,一時之間竟然無人應命。 “求援!”司馬鏈眼珠子都急紅了。 背水一戰(zhàn)變成了作繭自縛。 現(xiàn)在連逃都沒地方逃。 身邊親兵終于反應過來,轉身就沖上渡橋。 但這個行徑在其他士卒眼中,就是落荒而逃了。 浮橋只有一條…… 咚、咚、咚…… 戰(zhàn)鼓聲從三面響起,馬蹄聲如同奔雷。 一匹匹高頭大馬提著森然的長矛向自己沖來,沒有人能不恐懼。 尤其是他們,在一個時辰之前,還嘲笑涼州軍膽怯如鼠,一個時辰后,便被涼州軍的氣勢震懾住了。 那是一場場血戰(zhàn)澆注起來的殺氣、煞氣! 他們雖然驕橫,但這些驕橫是一場場勝利堆積起來的。 最前面的“楊”字大旗,黑紅顏色,在風中仿佛烈焰一般燃燒。 “跑啊!” 不知誰先吼了一聲,仿佛一顆石子投入湖水之中,不是漣漪,而是瞬間沸騰起來。 無數(shù)人瘋狂擁擠向渡口,互相踩踏,互相擁擠…… 無論司馬鏈如何喝止,都不能阻住潰兵的恐慌。 馬蹄聲越來越近,箭雨層層而下,將這種恐慌推到了極致。 司馬鏈忽然感覺背后一陣寒意,回頭,正好與那名高大的涼將目光碰觸,身邊親衛(wèi)要么被撞飛,要么被刺死,竟無一人能擋。 司馬鏈呆呆的望著沖來的高大鐵騎,仿佛他的魂魄都被懾走了,心中沒有絲毫反抗的念頭。 下一刻,一支長矛借著馬力輕易的刺入他胸甲之中,并將他挑起,仰天怒吼:“西涼蒙虓在此,何人敢來一戰(zhàn)!” 第三百八十九章 止戰(zhàn) 騎兵鑿穿敵陣,打壓敵軍士氣,步卒陣列才是真正決定戰(zhàn)爭勝負的利器。 尤其在這個地形,烏桓突騎們發(fā)揮不出突擊的優(yōu)勢。 司馬鏈挑了一個好地方。 杜預抓住了一個好時機。 步卒陣列封鎖了所有逃路,矛如葦列,盾如重山,鐵甲層層向前,三面圍殺。 匈奴、烏桓騎兵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降者不殺!”宣義郎們大聲呼吼著,讓這場戰(zhàn)爭變得再無懸念。 匈奴、烏桓紛紛下馬,放下武器,跪伏在地,也有一些剛烈之人沖入渭水中,眨眼就被淹沒了。 擅馬者多不擅水。 戰(zhàn)爭迅速被平定下來,匈奴人和烏桓人還沒有忠心到為司馬氏陪葬的地步。 既然是義從軍,那么從誰不是從? 至少現(xiàn)在,司馬昭和楊崢都是魏臣。 因此,他們也沒什么心理負擔,黑壓壓的在河岸上跪了一地。 一群群戰(zhàn)馬仿佛地里熟透的莊稼,等著人去采摘。 盔甲、兵器、糧食扔的遍地都是。 這是一場輝煌的大勝,近兩萬義從軍,僅僅逃走了千余,真正死在戰(zhàn)場上不到三千。 “有了這些戰(zhàn)馬,足可與司馬班決戰(zhàn)!”姜伐野笑道。 周煜對杜預也佩服起來,“此戰(zhàn)足以破司馬氏之膽,關中予取予奪!” 杜預臉上繃緊的神情卻沒有松懈,“此計可一不可二,若州泰死守涇陽,司馬班守櫟陽,斷我北歸之路,司馬孚堅壁清野,則我軍將被困在渭水之南,子曰:過猶不及!涼州沒有鯨吞關中之實力。” 若是以前,杜預說這話,難免眾人腹誹,但現(xiàn)在說出這番話,其他人心中早已認同。 “打掃戰(zhàn)場,收拾俘虜,回軍!”杜預下令道。 拜他們所賜,步卒們也騎上了戰(zhàn)馬。 前后左右全都是騎兵,俘虜們仿佛羊群一般被驅趕在中間,渡過渭水。 “報,州泰部向我軍西面奔來,司馬班部五千前鋒向我軍東面趕來。”斥候飛奔來報。 姜伐野道:“來的這么快?” “不必理會,令諸軍放慢行程,蒙虓領驍騎軍暗中戒備,其他諸軍鼓噪而進!”杜預的想法似乎總跟他們不同。 戰(zhàn)鼓聲隆隆響起,涼州士卒亂糟糟的呼喊著。 有些人干脆直接破口大罵,“司馬狗賊,可敢決一勝負?” 士卒們要多囂張就有多囂張。 不過他們的確有囂張的本錢,兵力、士氣全部是涼州軍占優(yōu),州泰部雖然精銳,卻是步卒,兩條腿追四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