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楊崢念完,自己都快把自己感動了。 自己給自己升官,在這時代屬于常規cao作了。 別人同不同意不要緊,自己人同意就行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 試探 洛陽。 司馬昭的脾氣一向不錯,這幾年跟在父兄身后,收獲良多。 城府變得深厚起來。 也如司馬師一樣,大舉征辟士家良才。 但凡大事,都反復征詢謀臣意見。 相對于司馬師的陰狠果決,司馬昭相對溫和一些,因此更得人心。 不過在看到楊崢的祭文之后,忍不住大發雷霆,楊崢一次又一次指著司馬家的鼻子罵,任誰也忍不下去。 司馬家在經歷司馬懿司馬師兩代之后,開始愛惜羽毛。 而楊崢口口聲聲司馬氏諸賊,動不動就翻高平陵的舊賬,讓司馬昭的牌坊立不起來。 “楊賊可恨!難道真以為吾不敢伐他?” “此賊跳梁小丑而已,當年北宮伯玉、李文侯、韓遂、馬超何其猖獗?中原底定,則西賊自滅。”王肅規勸道。 別說涼州,就算被雍州加進來,都無法跟中原相提并論。 青、徐、豫、兗、幽、并、冀平定近五十年。 涼州三年一小戰,五年一大亂。 雍州這二十多年來也沒平靜過,諸葛亮走了,姜維又來了。 費祎遇刺之后,蜀國調往漢中的兵力逐漸增多。 以前姜維萬把人,再鼓動羌人,最多也就是襲擾。 但現在,姜維一出手就是三萬、四萬蜀軍精銳。 雍州的壓力也在不斷增大。 司馬昭當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楊崢一副曹魏遺忠的面孔,實在讓人惱火,“楊賊自稱忠良,無非董卓、馬超而已,其勢如此猖獗,若聯合蜀賊,雍州亦傾覆矣,為今之計,當再選派智勇之將。” 司馬昭最終決定增加籌碼。 鐘會挑撥馬延與禿發壽闐固然可行,但太慢。 司馬孚、司馬望都非宿將。 “當委派何人?郭淮新喪,鄧艾屢戰屢敗,士氣已墜,東南諸將需圍堵淮南,不可輕易調動。”王肅盯著自己的女婿。 “能平楊賊者,只有一人!”司馬昭眼中精光閃閃。 論識人之明,司馬昭或許超過了司馬師。 而且他也敢于用人。 王肅等待了片刻,司馬昭卻始終沒說出此人名字,心中頗為不悅,但也更加猜不透司馬昭的心思。 王肅前腳走,鐘會后腳就從內堂中現身,一句話就說中了司馬昭的心思,“陳玄伯能擋楊賊之鋒,未必能平涼州,而且,其人對曹氏頗有幾分忠心,當年若非陳玄伯一念之差,安有今日西賊之患?” 司馬昭不為讒言所動,“此一時彼一時,楊崢有董卓之志、馬超之心,玄伯豈會不知?且陳氏滿門皆在洛陽,陛下亦在洛陽,玄伯豈會開門揖盜?某與玄伯自幼相知,其通雅博暢,能以天下聲教為己任,定不會負我!而且,眼下形勢,不用玄伯,能用何人?” 鐘會眼神閃了閃,“大將軍英明。” 司馬昭悠悠一嘆,“士季就先出任司隸校尉,稍待幾年,爾亦能為吾獨當一面。” 鐘會心中一震,所有心思都被他看穿了。 以前司馬師帶來的恐懼再度降臨。 司馬師鋒芒外露,令人如芒在背。 而司馬昭的鋒芒卻是內斂的。 “士季莫非覺得司隸校尉太小?”司馬昭微笑道。 司隸校尉比二千石,漢時領一千兩百刑徒秘密監察京師及周邊,上督王公宗親,下督百官勛貴。 位不可謂不高,權不可謂不大。 鐘會趕緊作出一副感激涕零狀,“能為大將軍效命,會三生有幸。” 司馬昭以他出任司隸校尉,既是信任,也是敲打。 鐘會自然心領神會。 “如此甚好。”司馬昭伸了伸懶腰,“陛下召集眾臣對論少康之治,士季乃此道高士,不可不往。” “謹遵大將軍之令。” 洛陽皇宮,太極東堂。 皇帝曹髦也正在與群臣對論。 侍中荀顗、尚書崔贊、袁亮、鐘毓、鄭小同、中書令虞松皆在,以及新上任的司隸校尉鐘會。 “少康收集夏眾,復禹之舊績,高祖拔起隴畝,芟夷秦、項,包舉宇內,斯二主可謂殊才異略,命世大賢者也。考其功德,誰宜為先?”魏帝曹髦繼位之后,對中興夏朝的少康極為推崇,認為古今賢主,無過于少康。 當然,這絕非只是簡單的對論。 曹髦雖只有十五歲,卻天資聰穎,鐘會曾在司馬師面前評價:才同陳思,武類太祖。 石苞亦言:武帝更生、非常人也。 今日表面是對論,實則是借少康之事,抒發自己有中興曹魏之志,拉攏士族才俊為已用。 荀顗、鐘毓、虞松等人何嘗不知皇帝的心思? “少康功德雖美,猶為中興之君,與世祖同流可也。至如高祖,臣等以為優。”荀顗一句話就表明了立場。 曹髦怔怔的看著他,又掃過眾人,目光中涌起些許悲涼,“自古帝王未必創業者皆優,紹繼者咸劣也。少康生于夏滅之后,淪為奴隸,崎嶇逃難,僅以身免,非至德弘仁,安能再興夏室?漢高因土崩之勢,仗一時之權而成其勢,身沒之后,社稷幾傾,若與少康易時而處,必不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