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楊崢笑道:“無妨。” 使者拱手退走。 楊崢這才道:“用兵之道,虛虛實實,鄧艾在此修七座塢堡,或許是故意吸引我們精力,然后聲東擊西。” 這些年,楊崢武藝雖然落下了,但兵法韜略卻在不斷提升。 有杜預魯芝在,還有沙盤推演,楊崢自然進步神速。 見賢思齊之心,楊崢還是有的。 “那也不應去隴西。”孟觀道。 “胡刺史令我們協防隴西,沒說進駐隴西!”楊崢笑道,“親衛、驍騎拔營至河關。” 退一步海闊天空,東面有張特在,足夠了。 楊崢親自進駐河關,擋住金城的南面缺口,靜觀隴右之變。 先立于不敗之地,以觀敵之敗。 無論鄧艾在玩什么花樣,守好自己門戶再說。 命令是死的,人是活的。 河關懸在隴西頭頂上,卡住黃河渡口,一旦周圍有不測之變,騎兵朝發夕至,也不算違背涼州刺史胡奮的命令。 第二百九十一章 對壘 隴右形勢逐漸變為對峙。 似乎都變得謹慎起來。 不過這對于現在的西平來說也是一種優勢。 府兵就食當地,奴隸們一天兩餐,就愿意玩命的干活。 加上金城至西平的主路修建完好,后勤運輸,基本實現了畜力化,牛、騾、駑馬、牦牛、駱駝全部上陣,節約民力。 以河曲、西平、西海之力供應金城綽綽有余。 戰爭打的就是國力。 河關對面的兩座塢堡毫無動靜,比榆中的七座塢堡顯得更安靜。 但楊崢懷疑鄧艾就在其中一座塢堡里,也是這樣默默的觀察著自己。 在等候自己松懈,然后一擊致命。 面對失敗,有人會一蹶不振,有人會臥薪嘗膽。 破羌之戰,或許會擊垮某些人的斗志,但一定擊不垮鄧艾。 否則鄧艾就不是鄧艾了。 精銳斥候抵近偵查,城墻上立即箭如雨下。 楊崢又派出羌騎,假裝試圖穿過封鎖,兩座塢堡中各殺出五六百騎,外圍還有羌騎助陣。 其防守實在嚴密。 加之鄧艾的土木作業一向不錯,鹿角壕溝石壘層層疊疊,互相遞進,騎兵很難沖過去。 除非大規模的步軍陣列進攻。 楊崢望著兩座塢堡不禁疑惑起來。 難道鄧艾以輕騎從北面涼州穿越祁連山偷襲西都? 楊崢早已令姜伐野率領羌騎日夜戒備巡視。 而且西平之北,各大關鍵山口、路口,都修建了塢堡和烽燧。 西都有魯芝親自坐鎮。 既然北面不行,那就是南面的積石山。 積石堡守將余胡被調往頗巖谷。 山中兵力不多,也沒有得力大將,看起來的確是一個突破口。 然而,想從積石山偷渡,難度非常大。 除了積石堡,還有凌云寨、巨巖堡、松川城等小型要塞卡住進出要道。 換句話,鄧艾進去了,只要自己堵在后面,就是關門打狗。 即便偷渡積石山,迎面就是西平之南的兩座折沖府。 為了表示對鄧艾的尊重,楊崢還是派遣了身邊的親衛李特領五百精銳進入積石堡。 尋常情況下,如李特這樣的新人根本不會有這種機會。 但楊崢的防線拉的太長,從北面的令居到榆中,順黃河而下。 可用之人基本都去獨當一面了。 剩下的如劉珩、羅虎、林森這些人,更適合沖鋒陷陣,而非鎮守一方。 楊崢一向的原則是大膽任用新人,是人才就給機會。 李特率本部氐人,從南安投奔自己,還被鄧忠追殺。 這一年多的時間,九野營與宣義司也完成了對他忠誠的暗中評估。 在楊崢身邊時,也勤勤懇懇,十分低調。 “屬、屬下定不負將軍所托!”李特激動的語無倫次。 旁邊的其他親衛則投來羨慕嫉妒之色。 楊崢拍拍他肩膀,“汝兄弟幾人皆有武勇,隨你同去,為我西平建功立業!” 李特部族能從鄧忠手中殺出一條血路,有不少勇武之人。 這些人若不提拔,留在地方,始終是個隱患。 拉到自己體系內,放在眼皮子下,用西平的制度消化他們,讓他們淡化族群意識,才能一勞永逸。 苻堅的路子不能走。 所以進入西平的路都被楊崢考慮到了。 不過東面已經沒有動靜。 偶爾有糧食等輜重輸送入塢。 除此之外,絕大多數時候,塢堡都保持著詭異的靜謐。 一連兩個月,從春入夏,天氣逐漸燥熱起來,對峙仍在繼續。 但楊崢沒有松懈,時常率領千余騎兵巡視各地,查看防務。 還真有玩忽職守之輩。 漫長的對峙,加上接連的勝利,讓有些人忘乎所以,不可避免的對敵人生出了輕蔑之心。 縮在城中,過起了快活日子。 尤其是浩門守將張懷,居然帶著親衛出城打獵…… 此人是當年武衛營的老卒,因作戰勇猛,被提拔上來。 尋常時候,多收幾個羌胡女人,暗中聚斂些錢財,只要不越過界,沒妨害百姓與軍府,楊崢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