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只要不是曹家、夏侯家、司馬家就行。 想在這世道不得人,顯然是不可能的。 京兆杜氏只能算二流門閥,跟朝中荀氏、賈氏、鐘氏不可同日而語。 要說杜恕在朝中頗有賢名,卻不料杜家如此跋扈。 當然,杜恕是杜恕,杜家是杜家,二者雖有關聯,并不能完全等同。 “杜家好生了得!”楊崢索性不裝了,對身邊的張特、周煜使了個眼色,二者各領一隊人包抄其后。 “大膽!”那人發覺不對,揮動長槊向楊崢刺來。 第三十一章 亂起 原本看他的扮相,叫的這么兇,以為有些本事,沒想到卻是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刺來的長槊沒有絲毫力道,白瞎了這么好的兵器。 楊崢雙手穩穩接住長槊,眼中兇光閃動,殺氣亦在胸中翻涌。 “放手!”他臉都憋紅了,都抽不出長槊。 “下來!”楊崢雙手用力,一把將他拖下來,摔在地上,上前一腳踩在他胸口上,“朝廷軍將,也敢打殺,你們杜家好大的威風!” “你……你……”那人臉色脹的通紅,拼命掙扎,卻始終掙脫不開,“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楊崢眼神古怪的看著他,這人腦子有問題吧? 都生米煮成熟飯了,這檔口,你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楊崢一腳踩在他嘴上,制止他后面的話。 另一邊,張特、周燁帶人圍住騎兵。 這些家奴平日囂張慣了,當場就要暴起。 楊崢冷眼掃視諸人,殺氣騰騰的大喝一聲,“動者死!” 仿佛一道驚雷轟在人群當中,全都呆若木雞,連百姓也不苦寒了。 只有戰馬的嘶鳴聲。 其中兩人還跌落馬下。 直到四五個呼吸后才有人反應過來,策動馬匹,朝楊崢沖殺過來。 還真有人不怕死! 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 人無信不立,否則以后怎么出來混? 楊崢一把抽過長槊,死死盯著沖來的騎兵。 長槊這玩意跟長矛差不太多,但更精良,更鋒利。 一槊在手,楊崢感覺氣勢都不一樣了。 仿佛手中握著一條長龍。 而沖來的騎兵,在這么短的距離,根本發揮不出戰馬的速度與沖勢。 楊崢跨前一步,長槊一擊致命,刺穿騎兵的盔甲,透背而出。 “死!”手上發力,將那人挑在半空中。 戰馬發出驚恐的嘶鳴。 那人一時未死,在槊鋒上發出凄厲的哀嚎,鮮血順著長槊流下。 楊崢本不想鬧成這樣,但有些賤骨頭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全部下馬!”楊崢冷冷看著他們。 這一次沒人再懷疑他的話,一一下馬。 周煜歡快的帶人接受戰馬。 “你、你究竟是、是誰?”地上的頭領顫聲道。 “你聽好,某乃曹大將軍麾下武衛營部曲將楊崢!”做都做了,也不怕亮明身份,杜家會因為一個家奴而跟曹爽過不去嗎? 曹大將軍的名號,該用的時候還是要用。 一聽是曹爽的部下,頭領頓時沒了脾氣。 “所有人押解回城!”楊崢也算看明白了,這時代也沒啥王法,就看誰的拳頭大,誰的實力強,誰的后臺硬。 只要掌握好分寸,上面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曹瑕的錢帛被劫之事,這么長時間,上面沒有任何動靜。 而今日之事,自己是為民除害,杜家是殘害百姓,傳出去杜家臉上沒光。 入城清點一番,得了四十匹戰馬,還有盔甲軍械,無不精良。 百姓感恩戴德,向楊崢跪拜。 看著他們凄慘的樣子,楊崢心中一陣黯然,外族欺壓他們,朝廷壓榨他們,世家大族們也來掠奪他們。 也不知平民百姓在這世道里怎么活下來的。 或許朝中有正直之人。 但更多的是抽骨吸髓之輩。 連明帝后期亦是如此。 靡不有初,鮮克有終。 楊崢忽然覺得,先帝謚號中的“明”字,頗不貼切。 城中空屋極多,楊崢下令士卒幫助百姓收拾。 沒想到后世子弟兵習以為常的東西,在這個時代卻引起了疑惑。 士卒們不可置信的望著楊崢。 楊崢也不多做解釋,身體力行,幫著清掃屋舍,鋪墊干草。 當然,想把他們變成后世子弟兵,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歷史上又有幾支軍隊能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 所以才會有空前絕后的岳武穆。 呂蒙白衣渡江,襲取荊州,不妄取荊州父老一物,撫孤幼,恤耆老,傷者治之,饑者食之,寒者衣之。 威震華夏的關羽軍心頓去。 這時代,絕大多數軍隊都是虎狼。 魏軍當年也是吃過“人脯”的。 楊崢只能盡力為之。 既然來到這個時代,就從改變自己身邊人開始,即便日后失敗了,也能在這黑沉沉的歷史長河中劃過一道亮光,留下一道閃亮的痕跡。 在他的感召下,軍士們終于也動了,跟著清理屋舍,修補房梁。 只是舉手之勞,百姓們卻感動的熱淚盈眶。 楊崢又令軍士熬煮粥食,分給百姓。